仿佛生怕他是一时戏言。
不等他反应,她一扭头,便变出来一张纸,和一支毛笔。两样东西掉落在地,其中的毛笔骨碌碌转到他眼前。
她声音难掩焦急地催促道:“立字据!说出的话,可是不带反悔的。”
灵雉:“……”
他呆呆看她一眼。
又呆呆地看了眼地上。
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动作僵硬地伸手,拾起毛笔,然后直勾勾地盯着雪白的纸页。
刚想抬头,就听头顶传来一声娇喝。
“写!你说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灵雉:“……”
好的。
他写。
她这会儿已经站到了他跟前,粉白色的梅花色长裙坠了满地。
他虽是低着头,却也大概能猜出,她此刻应当是单手叉腰的姿势。
灵雉动作艰难写字的过程中,她一直在他面前小幅度踱步。
一边踱步,一边交待他要怎么写。
比如说,要写清,是他自愿的,没有受到她的任何逼迫威胁。
再比如,要重复强调,是以后都不会来了。
不是十天半月,不是一年两年,也不是十年百年。
是这辈子。
他听话地跟着写,可在写到“这辈子”三个字的时候,手指还是微微一滞。
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忽然很想问她些什么。
但又问不出口。
知道她是如此反应,他本应该为她感到开心的。
但不知为何,心中却越发苦涩。
写完保证。
她走过来,一把从他面前抽过纸张,拿在手中,认真阅读了一番。
看完,将白纸黑字认认真真地卷起来,收到了袖子里。
看神情,像是颇为满意。
“好了,你走吧。”
灵雉:“……”
从头到尾都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她不仅没哭,甚至连原因都没问他一句。
他就在这样痴痴怔怔的情绪中,缓缓转身,往屋外走去。
快要走出门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少女娇嗔的声音。
“看!这可是他亲自写的,善善你可要给我作证,待会儿我就拿去给我爹爹过目——他以后总不至于再拿这样那样的理由来搪塞我了吧!”
目睹了全程的柳善善也堪称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