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没有指望,跟咸鱼有啥区别?
?
他之前用这个理由蒙骗柳琼儿,这当儿竟然没有想到这点,还得亏柳琼儿提醒。
不过,想要用王禀东山再起去吊人心,他们就先得确保王禀不横死淮源,这踏马又绕回来了啊!
“武良兄弟!”
这会儿有人从竹篱墙外探头看过来,喊徐武良。
鹿台南寨这边的家小安顿,有苏荻、徐武良负责。
而苏荻她爹苏老常这些年在玉皇岭佃田耕种,这些年挑耕犁地,与桐柏山里的寨民没啥区别,但兴许是早年被迫四处逃荒的缘故,却也有几分阅历见识,人又孔武有力,习过拳棒功夫,在外姓寨民里威望很高。
有苏荻、徐武良以及苏老常等人在前面主事,徐怀就负责装痴卖傻。
他没事到南寨耆户长徐仲榆家院子前兜一圈,叫他不敢出来牵制苏荻她们,也方便脱身前往金砂沟联络徐武江他们。
徐怀见来人是徐心庵的父亲徐灌山,默不作声的站在西厢房檐下。
“灌山啊,有什么事找我?”徐武良从屋里走出来,招手叫徐灌山进院子里来说话。
徐灌山走进来,有些犹豫的看了徐怀、柳琼儿一眼。
柳琼儿扭身走回屋里,徐灌山这才跟徐武良说话:“这人是都搬到南寨来了,但各家佃种的田地却很分散,又不能叫大家不下田,你看这事如何是好?”
诸多武卒,除了徐武江这几年置办了十数亩薄田,稍有家资外,其他都穷家破户的。
家小里没有壮劳力的,多织布采桑;有壮劳力的便佃族里富户名下的田地耕
种;也有人帮富户或本家打长短工。
总之,仅靠武卒那点的饷银,家小没办法都混个饱腹,不可能清闲下来等人养。
现在苏荻、徐武良他们将诸家小都搬到南寨来抱团,这事容易做,穷家破户,没有什么讲究,能腾出几间茅屋瓦舍就够了,但是白天不叫诸人劳作,就难办了。
最关键的是,南寨附近田少且贫瘠,南寨这边很多家小都要到北面岭下的青柳寨两岸佃田耕种,离开都要颇远。
“我知道,我待会儿去找苏老常问问他跟荻娘是怎么想这事的,”
徐武良先将徐灌山敷衍过去,待他走后,才看向一屁股坐泥地里的徐怀说道,
“这是个问题——徐武富、徐恒父子今天一天都没有什么动静,但肯定憋着坏,就怕他趁着家小出寨劳作,跑过去捣鬼。”
徐怀敲了敲门,将从里面虚掩着的门推开,见柳琼儿就站在门内侧听着,说道:“你想出什么辙没有?”
虽说被徐怀强拽入这是非里来,心里还难免有怨气,也最清楚徐怀的真面目,但柳琼儿这些年在悦红楼迎来送往,久历风尘,没事与徐怀“打情骂俏”,也是打心底自视比他年纪居长。
在徐武良面前,柳琼儿却还是端庄姿势,怕被瞧轻了出身:
“庶民劳作以足衣食——对劳作惯的人,要他们留在南寨三五日不出,没有什么问题,但七八日一过,怎么还可能坐得住?之前太仓促,没有考虑周详,却不是没有办法补救,徐怀顺手牵羊,从邓珪那里拿来不少金银,将诸家小在南寨之外佃种的田地都退去,都换南寨附近的田地佃种,又或者在南寨附近找一桩能安家小心思的生计,甚至直接组织人手去开垦荒地,让家小都忙碌起来,就可以了!当然,徐氏一族的富户,基本都唯徐武富马是瞻,这事叫家小分散去谈,必然会受到推搪,你们当牵头去促成这事!”
“……”徐武良有些迟疑的看向徐怀,柳琼儿这主意听着不错,但金银是徐怀从邓珪那里顺手牵来的,在他看来就是徐怀的,得徐怀拿主意。
“武良叔,那些金银往后交给柳姑娘打理吧,十七婶那边需要什么用度,都从柳姑娘这里拿……”徐怀跟徐武良说道。
前日潜入邓珪宅中看过秘函后,就直接出军寨去见柳琼儿、徐武良,顺手将那一小袋金银都交给徐武良帮他收着。
除非他现在就抛下他人远走高飞,要不然在这个节骨眼里,钱财就是身外之物。
而他同时也觉得应该给柳琼儿找点事做。
“嗯,那我这就去找苏老常说这事!”
徐怀这么说,徐武良便应下来,回屋从婆娘葛氏手里将那袋金银拿来交给柳琼儿,又拿上挎刀,便去找苏老常、苏荻商议这些事。
徐武江这些年积蓄有限,今日几十贯钱掏出去,苏荻囊中便空了,接下来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没有钱粮怎么得行?即便在徐武良心目里,这些金银都是徐怀的,但临时拆借一番,不算什么事,只需要将账目记清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