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班?什么戏班来头这么大,居然还要劳动郡主令牌?本王倒想见一见了……”
晋王被勾起兴趣,边问边向地上跪得两个太监行去,余光却看到已从楼梯上到三楼的嘉菲。
“嗯?”
晋王看到嘉菲后先是一顿,继而便想起,来者乃是在乾元州渡口偶遇的那位戏班武生。
“呵……原来你没……”
他欲言又止,继而不知为何还摇头苦笑起来,口中低声嘀咕道:
“没想到竟被那金老祖糊弄了。”
晋王这句话说得极轻,但却逃不过程羽的耳朵。
他在屋顶上耳听八方的同时,也眼观着脚下动静。
晋王嘀咕之际,在场众人目光都在向嘉菲看去,只唯独那位黑衣校尉向晋王瞥去一眼,虽说其脸上并无任何表情,但程羽知道,这位水卫司的校尉一定也听能听到晋王这句低语。
程羽回想起在乾元州渡口的那晚,漠北巫女行刺失败,而晋王这边大局已定等候船接之时,望着被拘在一处的戏班众人,晋王曾与金枢阳有过一番对话。
此时再结合晋王方才所言之意,程羽已知彼时晋王虽口上满是什么芸芸众生,皆是大梁子民,当爱其如子,护其周全之类的体面话,但实则是让金枢阳出手将戏班全部灭口。
而戏班众人得以保全,还是因那位捧香童子并未下杀手,而是想用安魂术替代杀招,兴许里面八成还有能抹去众人当晚记忆的术法。
但令金枢阳也未曾想到是,戏班众人所在之处,还有程羽一层无形的结界护住,安魂之效犹在,但其记忆都并未被抹去。
念及于此,程羽将自己判断传音给猫妖,猫妖闻言面无表情,但识海内已将对面那位晋王骂足了八辈祖宗。
而晋王此刻已向嘉菲跟前踏去几步,笑道:
“原来是这位小友,再次幸会!”
跪在跟前的崔老太监见晋王迎来上来,且又耳听得身后嘉菲已经上到楼来,便知趣地领着郑太监一起爬到侧边,让出中间一条路来。
嘉菲迈步出门却不对晋王施礼,只立在露台正中,玉树临风之态将露台上一概众人全比下去,包括五个老校尉和两位亲王。
依然靠在栏杆前的豫王瞧瞧新上来的嘉菲,又瞧瞧晋王背影,心中若有所思:
这武生好俊逸,还和晋王相识?
莫非……是晋王的人,意欲安插进来监视于我?
可又有郡主令牌随之而来,难道是府里人在暗示我什么?
“……”
而此时已迎上前的晋王,虽然面带笑容,但实则脑中同样已百转千回:
怎会在这里又遇到他?
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安排?
莫非……他是豫王的人?
难道是我错了?
三哥他果真是……
晋王笑着对嘉菲点点头,而后扭转身子,向豫王瞧去一眼。
露台上,两位亲王就这般笑眯眯的互相对视,足有几息的功夫,却都从对方平静眼神中瞧出一丝疑虑。
“呼……”
风吹草低,马场上一片片的连绵起伏蔚为秀目,而马场边的这座碉楼,却像被时间定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