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门口有一趟去二院的车,起始站开出,他们学校是第二站,所以即便放学的时候上车,车上也很空。
车分段收费,覃莳和张莹滢算是从终点站坐到终点站,得要8块钱。
但这车有个特点,车非常之快。快到的士都要开两个小时的车程,它只要一个半。
这就是闻名遐迩的199。早晚高峰都敢一脚油门到底,覃莳都已经在站台旁欣赏过很多次这车横冲直撞的模样。因为车身长,公交们纷纷避让,小车们也以实际行动表明着惹不起躲得起。
今天是覃莳第一次坐这趟车,没想到坐在上面感觉还挺稳,但几站过后如果你找不到座位只能站着,那就可能需要效救心丸。
交通灯绿转黄,司机一脚油门冲了过去。前轮刚冲出线,交通灯就转了红。
后头那辆的士委委屈屈的向前滑了滑,只能老老实实的停在斑马线外等着红灯过去。的士司机讪笑回头对后座的6哲道“你看看,我说199不好跟吧。”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甩掉了。
在二院门口下了车,覃莳和张莹滢商量了一下,总不好空手进去,就在旁边花店里准备选束花。
但这都已经下午了,花店的花束里总有一两支不太精神,张莹滢就在那砍起价来。别说,一来而去还真给砍了不少。张莹滢很得意,对着覃莳眉飞色舞,覃莳给她比了个大拇指,两个人说说笑笑往医院里头走,一辆的士缓缓在花店门口停了下来。
进住院部之前,覃莳和张莹滢都看见了外头坐的那个人。
张莹滢努努嘴,当做没看见那人。
覃莳拍拍张莹滢的肩说“你先上去,我去上个厕所。”支开张莹滢,只是因为她很想知道那天晚上张楚楚为什么会突然改变行程要回来。
住院部门口有片大草坪,大草坪里有几条石凳。
落日余晖照着那石凳,坐上去热腾腾的,像进了石板烧的五花肉。
但颓然坐着的孙知年仿若不觉,这外头的炎热和喧闹好像都与他无关。他断了只手,打了个石膏吊在脖子上。头顶划了条口子,缝了几针这会儿像包水果那样包着。但比起张楚楚,孙知年的伤不算重。
覃莳在孙知年旁边坐下,问“去看过楚楚了吗”
孙知年窘迫的笑了笑。
那大约还是没见着。
张爸爸张妈妈对孙知年很生气,因为孙知年承认这次事故的都是他的错,但具体情况张爸爸张妈妈没说,覃莳和张莹滢也没好问。
覃莳于是问孙知年“我能问一下,那天楚楚明明说第二天才回来的,可是为什么突然又改主意回来了呢”
孙知年十指交握,视线始终很平静“是我的决定,我觉得她应该要回来上课。”
覃莳点点头,又问“你们去的时候,楚楚坐在副驾驶上,但为什么回来她没有坐副驾驶呢”
出去演唱会的那天早晨,覃莳提醒张楚楚要系好安全带的时候,张楚楚有说她坐在副驾驶上,不可能不系安全带。
在高行驶下,孙爸爸那辆车的副驾驶如果坐了人,不系安全带是会一直响警报铃的。
但张楚楚回来的时候坐到了后座,于是没有提醒铃。
孙知年的神情依然很平静,他说“是我让她坐后面去的。”
覃莳点点头。
她终于知道那么喜欢孙知年的张爸爸张妈妈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了。
覃莳抓抓头,很为难“怎么说呢,我认识的张楚楚应该不会这么听你的话。”
孙知年的眼神果然有一瞬的迟滞,然而那停滞转瞬就不见了。
他淡淡一笑,认真的看了覃莳一眼,没有说话。
覃莳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把责任都扛到你自己身上,是怕楚楚被人责怪吗”,,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