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珣闷头吃了两口菜,没有说话。
他以为他对覃莳已经足够了解,他默默的搜集着所有他能够找到的关于覃莳的一切,其中一个覃莳已经大半年没有更新过的网络账号引起了他的特别关注。
这个账号覃莳曾经用来记录了好几年的心情,明明外表看着开朗阳光的女孩,其实每一个字都阴郁且敏感。
他们其实很相像的,用另一张皮挡住了截然不同的那个自己,他们的心中都有一个同样的破口,对情感有着强烈的渴望,却又对这世界极度的失望。
但,比起他,她又简单而善良。
他以为他们才是这世界上最相似的人,一样善于伪装,一样的善于将最好的一面呈现给外界,然而就在刚才,他现一切似乎又不太一样。
她会为一两句的软话真实的犹豫,也会因为一两句而轻易地气怒。她是真的会在人爽约后仍然留在那里大吃一顿,还会拿着奇奇怪怪的东西去逗耍别人。
每一个点都跟那些文字记录下来的性格大相径庭,她分明的就是一个不带任何遮掩和拐弯的直肠。每一句说出来的话都未曾仔细雕琢细细揣摩,她所有说她要直说的那些话,就真的是在坦坦荡荡的直接的说。
这是一种真正的香气四溢的性情。
就像桌上这盘豉汁排骨,香气四溢浓香扑鼻。
吴珣推了推滑到了鼻梁的黑框眼镜,微微敛起眼眸问覃莳“你男朋友也是你的同学吗”
这个问题他曾经问过一次,当时覃莳恰好来了电话,后来似乎也就忘记了回答。
他很想知道,面前这位只一眼就对自己充满了敌意的人,究竟是怎么跟覃莳的男朋友朝夕相处的。
正喝下半口柠檬水的覃莳冷不丁被呛了一口。
咳咳咳
覃莳咳得眼泪直冒,吴珣赶紧给她递来一张纸,与此同时一个厚重的手掌慌张的抚在了她的后背上。
很久没有听见覃莳咳得这么急了,久远的记忆被突然调动,6哲慌张的一手抚着咳趴在桌上的覃莳的后背,一边半站起身拿过了覃莳靠墙放着的那个包。
6哲翻来翻去的找,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覃莳咳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平复了呼吸,大喘气擦着眼泪瞅了眼6哲,这家伙直接在翻倒她的包。
“你干嘛”覃莳虚虚弱弱边喘气边道。
“你药呢”6哲终于现,书包里没有那瓶急救喷剂。
覃莳想了想“放另外一个包里了吧,我忘了。”
6哲肃目道“这也能忘”
覃莳拽过包来,懒得理他,转头对吴珣说“吃饭,吃饭。”
6哲却偏偏穷追不舍继续挑火“你怎么这都能忘”
忽略都忽略不了,覃莳快被他气死了“你能不能闭嘴吃饭”
吴珣认真看了气息虽弱但此刻气焰嚣张很凶很凶的覃莳一眼,突然没来由的笑了起来,笑起的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有想明白这个笑是为了什么。
可他很清楚,这个笑不同寻常。因为,这与他掌握着分寸的任何一个笑都不一样。
或许是因为隔岸观火,冲天的火光中,他却看到了一个分明与他截然不同的却更令他感到了致命吸引的灵魂。
他捏着筷子,嚼着菜半歪着头嘴角微扬饶有兴致的望向6哲,半敛的眼眸不带攻击不再沉郁变得很亮很亮,连那厚重的镜片都挡不住他眼里那明亮的光。
6哲的眉头,就在他那兴致勃勃的目光里一点点的皱了起来。
他感觉到了不对劲,但他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他等着吴珣冷下脸来匆匆而走,但似乎哪个点激起了他无限的兴趣。
明明,他最讨厌聒噪。明明他最讨厌人群中的热闹与亲密。
吴珣望着6哲的眼眸,从那仿佛无边深潭般的眼眸中看到了他自己的倒影。在那一刻,他仿佛觉得坐在覃莳右手边的那人变成了自己。他抛弃了层层伪装,语气极度不耐烦的问覃莳“你药呢”
覃莳侧着那双亮晶晶的杏眼随意敷衍道“放另外一个包里了吧,我忘了。”
于是,他可以很气愤的继续质问“这也能忘”
覃莳理所当然的生起气来,对他说“你能不能闭嘴吃饭”
然后,他放下了手中所有的东西将她揽进怀里说“好,那我闭嘴吃饭。”
可以很开心,也可以很愤怒,可以很气愤,也可以怒目相向。
是真的不会以恶意揣度人,所以无需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也无需对于分寸细致揣度。
所以,临到要离开这座城市了,仍然那么想要见到她。
计程车临时掉头,绕了大半城回来,他在覃莳的小区门口给覃莳打了个电话“你在家吗”
电话那头的覃莳极其沮丧“没有啊,我在医院。”
由于6哲的告,覃家二老决定要给她多开几瓶药,争取给她每个包里都能放一个,省得一个不记得生了什么万一。
覃莳揣着排队号朝等待屏看了看,一左一右的覃爸覃妈同时斜眼朝她看来,跟押送犯人没什么两样。
覃莳“”
前头还有十几个号,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啊,,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