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咬之重新打开窗,任由夜风吹进屋。
夜色如浓稠的墨,涂画着边边角角的黑。小院中的花木无力和奇风对抗,或蜷缩着身躯,或斩断了腰。
陈咬之伸手,抓住了风中一片落叶。
叶子颜色鲜艳,脉络清晰,是活生生被夜风给吹断的。
成语君锁在陈咬之怀里,见陈咬之久久没有动静,努力抬起毛茸茸的狗脑袋,竖着耳朵向上看。
他看到,那个向来没什么情绪,好像没有共情力的人,眼角挂着一点湿润。
“之之,你怎么了”成语君难得不扭动身体,轻声问道。
“没事,眼睛进沙了。”
夜风的确将粉尘卷得缭乱。成语君低下头,看着地上的影子。
人影颀长,中间偏上部位有一块突兀的冒出,就是成语君他自己。
不知怎的,成语君忽然觉得,这身影好寂寞。他甩了甩狗头,努力的用前肢往上攀。
被成语君的小爪子打得胸部轻微阵痛的陈咬之低头“你干嘛呢”
“我帮你吹吹沙子。”成语君软糯糯道,带着点委屈。
陈咬之噗嗤一声,只觉刚才那阵莫名的悲伤淡了许多。
翌日。
倾泻的晨光铺满了街道,在砖墙上留下调皮的弧线。昨日的夜风停止了作妖,只剩几许柔风,有气无力的吹着。
陈咬之刚将红酒铺开张,昨夜的访客又再次造访了。
陈咬之扫了一眼一行三人。三人都是一副睡眼朦胧模样,显然昨夜没休息好。尤其是顾寄鸿,脸色蜡黄,像位沉疴不愈的重病患者,丝毫不见初遇时的意气风华。
林忍和肖柯爱紧随其后到店铺,看到已经有客人来访,还以为上班迟到了,有些战战兢兢的和陈咬之打招呼。
“你们先随便看看,我收拾一下。”陈咬之轻描淡写道。
顾寄鸿没有这耐心了“陈老板,你要的东西我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现在可以把酒给我了吗”
陈咬之将店铺最后一扇窗打开,天幕越来越亮,柔光淌进小店,将屋内置了一夜的霭气冲散。
顾寄鸿显然无法忍受陈老板的慢条斯理,将东西取出,顶到了陈咬之跟前。
陈咬之怀中的小柯基还在沉睡,被一硬物顶到脑袋,出了细微的呜呜咽咽声。它挪了挪小屁股,两耳往上一挺,努力的睁开圆溜溜的狗眼。
这一睁眼,小柯基顿时神清气爽,跟前的金属盒子内,端端正正摆着两条囚天兽犄角。
这东西能够兑换成语呀
小柯基激动了,小屁股再次开启了电动马达模式,蹭得陈咬之手臂都快磨皮了。
陈咬之有些无奈,摸了一把小柯基头顶的顺毛,让它克制一下。
“恩,东西我先收下了,下午我把酒给你带过去。”陈咬之道。
“现在不行”顾寄鸿稍显激动。
陈咬之接过物件,道“你也要准备个足够大的地方不是如果千年留影花真能盛开,我这小店铺也容不下这霸道异植。”
顾寄鸿原本想说钱物两清,其他他自然会解决,不用多劳心。不过再一思索,觉得陈老板怕是要监督他红酒是否真用在千年留影花身上,担心他挪作他用,或者编造谎言骗取红酒。
顾寄鸿真的想多了,事实不过是兑换成语和制作红酒都需要时间罢了。
两人约定了再联系,顾寄鸿倒也信任陈咬之,没签个合同或者协定,干脆利落的离开了。
陈咬之从仓库里取了两支上好的葡萄酒,和林忍及肖柯爱嘱咐了一声,去到二楼休息室。
现如今,对于制作成语红酒,陈咬之早已驾轻就熟。没耗费多长时间,两瓶红酒就从普通红酒转化成成语红酒。
成语君开心得手舞足蹈,四条小短腿在不光滑的地面摩擦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