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断裂地缝上站立的允十七,杜康只觉全身热血都往脑袋上涌,只差没从五官七窍冲出。
很快,杜康看到不远处半跪着的陈咬之,其身边趴着一只皮毛脏兮兮的狗,周边散落着一地的红酒瓶,大腿上还垫着一个人。
杜康快步上前,这才现躺着的人是金呦。
“没事吧”杜康关切。
陈咬之恍惚一会,这才抬起眼。
两人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凝视。
他们本都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一个游戏人间,一个潇洒脱。
可当两条平行线交集,他们的生命从此并轨而行,于千万人之中,于千万年之间。
“都活着,真好。”陈咬之轻声道。
“是啊。”杜康笑道。
第一次,杜康庆幸死里逃生,当生命有了牵挂,活着的每个日子都会格外珍惜。
陈咬之找出一个单独的储物器,将金呦的尸体置于其内。他没有心情讲述刚生了什么,杜康也默契的不再多问。
渐渐地,前方的人群也朝此处涌来。
“陈老板,你的红酒太厉害了”粘嘉树有感而。
“嫂子,你刚没看到老大威风八面的样子,看到了你绝对爱得不能自拔”热衷于调解夫夫矛盾,促进夫夫和谐生活的李子芍道。
韩箬箬一唱一和“我吓得魂都飞了今天这大日子,不如把婚事给办了,冲冲喜,压压惊。”
韩箬箬的话遭来辛婆一脑锤“能不能正常点,老大的婚事岂容儿戏,那必须要挑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生人海的日子。”
韩箬箬委屈,他这不是看老大和陈老板迟迟无进展,想要推波助澜一番。
第一军的李御沐元帅也凑上前“杜老弟的婚事,那必须挑个江水竭,山无棱的日子。”
第九军团众人你纯粹是看不得我们老大好吧
杜康和陈咬之没有加入这场嬉闹,他们双手交握站在原地,感受着彼此手心的温度。
三个月后。
一切恢复平静。
联邦人民并不知晓三个月前某一日,联邦差点成为殖民地。他们依旧在为各自的生活事业奔波,而三个月里最热门的话题,仍旧是总统竞选。
三个月内,陈咬之的红酒铺迎来送往一批权贵。
这些平日里只在新闻里出现的人物纷纷造访,搞得林忍和肖柯爱不明所以。
陈咬之也耐着性子,一一请走了这些大神。
唯一例外的,是第一军的元帅李御沐。
李御沐不是套近乎的,也不是来求酒的,而是来求人的。
他想向陈咬之打听金呦的下落。
刚和杜康将金呦葬于古伦特星的陈咬之,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李御沐买了一瓶店里普通的红葡萄酒,坐在店里饮用,絮絮叨叨地讲起许多往事。
他说,他和金呦并肩作战多年,他以为他沉迷的是两人在战场上的默契无间,殊不知纯粹是沉迷身边人。
他说,他恨自己当年古德星战役时的无能为力,更恨自己面对金呦的质问,无法放下元帅的面子认错服软。
他说,和允密幸人的一战让他想通了很多东西。他想要找到金呦,告诉他自己后知后觉的爱意,无论他接受与否。
他说,即便金呦不爱他,不原谅他,都无所谓。这一生还很长,他们还有时间慢慢折腾。他的眼神充满了浓稠的怅惘和坚定的爱意,陈咬之只能沉默以对。
一直到李御沐离开,陈咬之也没有说出金呦已逝的事实。
这是他对金呦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