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着手一路飞回洞府,大老远瞧见佟玉儿和拓跋战在门外树下聊些什么,她一拍风声兽的脑袋,勒令它停下,直到佟玉儿的灵息消失于于夜来峰,才落了下去。
拓跋战独坐在石桌前喝酒,抬眸望她一眼,欷歔道“师姐,偷听的习惯不好。”
夙冰眉梢一动,这小子真不得了,她明明离得那么远,居然也会被他现。
虽说修魔前期进度较快,但他从来不曾历练过,却能在八年内修到筑基圆满,同自己比肩修为提升是件好事儿,但提升太快,在宗门高层看来,怕是不太妙
被他逮个正着,夙冰脸上半分窘迫也没有,施施然的向洞府走去,脚下才将跨过门槛,忽然停下“小战,我觉得玉儿说的没错,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总和我住在一处,长久下去,怕会遭人诟病。”
拓跋战放下酒盏,抱臂走上前“师姐,反正你和我早已臭名昭著,怕什么”
夙冰嘴角一抽,转过身,正想板起脸训他没大没小,却现他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个头。心下不禁一阵感慨,岁月不饶人啊,一晃眼儿,当年的奶娃娃,都已经二十来岁了。
原本一张稚嫩小脸悄然长开,同拓跋隐略有几分相似,却由于常年暴晒,肤色如蜜,平添几分英武刚毅,难怪会将美人峰一众小姑娘,迷的七荤八素。
每每瞧见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屁孩儿,夙冰的心情都很微妙,抛开当年的私心,她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她,差不多将拓跋战视为半个儿子,但凡有利于儿子成长,她都不遗余力“师姐知道,你打小喜欢玉儿,但眼下修行才是第一位的,待你有能力保护自己,师姐会想办法从翼宿阁偷出你的本命元灯,让你离开无极宗。”
“师姐,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
拓跋战低垂着眼睫,说道,“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用师姐事事为我操心。”
听他这么一说,夙冰也觉得自己有些婆婆妈妈,耸耸肩,正欲转身,忽然想到炼魔山的事儿,疑惑着问道“小战,你知道炼魔山么”
“炼魔山”拓跋战眼睫颤了颤,“可是丰乐以西,同魔域接壤的炼魔山”
“应该是吧。”
“我曾听哥哥提过,那里曾是一处上古战场。”拓跋战背过身,缓缓说道,“当时天界爆仙魔大战,整整打了八百多年,战火一路从仙界蔓延到人界,导致人间界生灵涂炭,最后惊动了神界,各方神尊极为震怒,当即派遣了大量神将进行镇压,最后将私自逃下界的真魔前辈们,统统坑杀在炼魔山,此一役,也宣告了人间界上古时代的终结”
他这么一说,夙冰便全都明白了。
炼魔山内的魔气,乃是真魔之气,绝非我辈凡人魔修可以承受的,一旦外泄出去,人间界的一切生灵,除却元婴期以上,无人可以幸免。
当其冲就是陇西魔修,而血盟最靠近炼魔山,则为重中之重。
听赵松柏所言,眼下真魔之气外泄的还不算严重,只要集合一批高阶修士,宰杀附近的魔兽之后,进入炼魔山外围找出缺口,修补即可。
但问题来了,一旦现缺口,必定有人铤而走险进入其内,毕竟在炼魔山内陨落的全是仙界修士,他们随随便便一件宝物,对于凡间界的修士来说,都是一场大机缘啊
只要将消息散布出去,别说邪盟,整个大6都要震荡
所以血盟高层一现问题,立刻同北麓高层相商,希望两方通力合作,抽调出高阶修士,私下里将此事给解决了。然而,血盟惧怕邪盟趁他们实力空虚进行反攻,要求北麓出手,但北麓道修又岂能信的过血盟,在他们眼中,无论血盟亦或是邪盟,皆是一丘之貉,千年停战协议即将到期,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在使诈
依照道修界大宗门的一贯作风,血盟肯定得派来一名人质,北麓才肯出手。
夙冰忍不住冷哼一声,道修者的脑子,果真长的跟一般人不太一样,魔修百无禁忌,人伦全是笑话,倘若真想使诈,谁会顾忌什么人质
“师姐,你笑什么”
“没有,走,回去修炼。”
夙冰白他一眼,转身进了洞府。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宗门上下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但夙冰稍稍留了点儿心,便现云松道君和无念道君突然闭关了,以及所有金丹大圆满修士不约而同的选择出门历练,这其中,包括翼宿阁内几名精通阵法的长老。
翼宿阁是掌管宗门阵法和精英弟子本命元灯的地方,平时设防重重,非长老院谕令,便是元婴道君也不得进入,但想要修补炼魔山的缺口,还非得这些懂得阵法的人才不可。
夙冰盘算了再盘算,此时去偷拓跋战的本命元灯,时机可说千载难逢,但她修为实在太低,根本无计可施。况且偷出之后,有几名道君在,拓跋战也逃不掉。
还是再等等吧。
半个月后,连才进阶金丹初期的修士,也一同出门历练了。
可见炼魔山的情况肯定越来越糟糕。
太阳依旧东升西落,宗门内一切如昔,小弟子们并没有察觉这些变化,但筑基弟子们时常接触一些核心人物,渐渐现异常,猜出外面八成出了大事儿,不免心下惶惶。
夙冰却兴奋的摩拳擦掌,恨不得将此事尽快捅出去,闹得天下皆知
金丹初期修士已经派出去了,距离筑基大圆满修士还会远吗
世道越乱越好财,越危险越能混到机缘,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啊
然而,一旦想起秦清止这些天日渐严肃的面容,夙冰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情下,难免生出几分负罪感,但兴奋之情总能及时压制住这份负罪感
又过去将近一个月,夙冰终于将炼魔山大乱的消息给盼来了。
这日一上完早课,秦清止便将夙冰留了下来,说道“炼魔山的情况,想必你也猜出来了,现如今北麓四大宗门结成同盟,暂时在丰乐落脚,然而丰乐也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