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亭像被打了一拳,心中闷痛。
好似他浑身上下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也被否定了。
“沈长亭,你好好想想。我十年戎马,若我只要献祭一般、有利可图的爱,我为何要回皇城,为何要与你成亲?”
“沈长亭,有用之人,北溟多的是,”青黛喉头哽住,“可我爱之人,北溟只有一个。”
青黛逐渐松了手,语气柔和,“你明明就在我身边,为何不敢看我?”
沈长亭内心震动。
在这之前,他并不信唯一。……
在这之前,他并不信唯一。
男女之间情正浓时,情话比蜜甜。可情感冷却,总有一方抱着回忆惶惶度日。
正如他父亲冯春。
北溟鲜少有人知道,在父亲获罪之前,他与母亲相爱过。
可一朝获罪,母亲另娶,父亲阴差阳错,成了相府的下人。
天边月变做地上泥。
冯春产子后,疯癫过一段日子。
他抱着五六岁的沈长亭,咿咿呀呀地说他们的过去,说那些承诺,说母亲爱他时温柔的眼神。
最后都变成一句,“承诺啊,许诺者遗忘,允诺者沉沦。”
小小的沈长亭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只记得月光下痴痴笑的父亲。
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一点一点贪恋殿下给予的温度。
嘴上说着永远,他内心却在惊惶,倒数殿下厌弃他的时日。
沈长亭又在掌心划下一道,他告诉自己,殿下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母亲抛弃了“没用”的父亲,可殿下一遍一遍地告诉他,有用之人多的是,她只要爱。
青黛见沈长亭不回答,转身要走。
一步,两步,三步…走到青黛自己也开始心里没底。
突然,沈长亭低笑出声。
他长臂一伸,紧紧地抱住青黛,“青黛,我爱你。所以别走。”
青黛心脏骤停,迅烧红了脸。
他他他他他喊了我的名字?第一次?!
“叮—任务达成进度95%”
毛子也惊了:哇哦!大突破!
青黛僵硬,别别扭扭地,“我不走。”
“嗯。”沈长亭将头埋在她的颈窝,闷闷地,“长亭不是个有用之人。”
“但唯独对殿下的爱慕放在心上,十年珍之重之,今日献给殿下看。”
温热的湿意烫的青黛心头一颤,更猛烈的情绪顺着温度直冲她的大脑。
砰砰砰。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