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货船已经出了京城,直直地往江南赶去。
姜宁跟变戏法似的从空间里掏出来一些昨日从厨房里顺走的包子,粥,烧鸡之类的,与小红躲在船舱里当做干粮。
小红一脸惊喜吃得满足,只是姜宁却没有料到,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顺利。
她晕船了!
腹中怀着孩子,又因为晕船浑身难受犯恶心,扒着船沿吐了个稀里哗啦!
不仅是吃不下任何东西,连站起来都有些做不到了,那滋味属实难受!
姜宁安慰自己,只要到了江南,一切便都好了!
而此时,整个宋家都疯了。
一大早的,长公主的拇指痒得钻心,她真恨不得剁掉,在卧房里大雷霆:“找谢蕴颜来!她不是保证我的手一定能接上吗?”
旁边嬷嬷熬了一夜,脸都绿了:“公主,谢氏是说您的手指会接上,但也说了接上之后偶尔会痒,她说若是实在痒得厉害,适当放一些血出来会好些,旁的也没有法子。”
长公主实在是被折磨都够呛,只能让人拿小刀来,小心地放了一些血出来。
可她是金枝玉叶,从小哪里受过这些苦?整个心里都乱七八糟的,愤怒直冲天灵盖,一边又担心宋淮之的伤……
没等长公主开口,外头乌压压跪了一群人哭喊:“长公主殿下!家里遭贼了!求您做主啊!今日老奴一早去库房里取人参给您煮汤,可谁知道竟现库房里整个都是空的,什么都没了!!这个贼实在是该死啊!!”
“公主殿下,厨房里的东西也都没了,全部都没了,一粒米都没有了!”
“还有还有,老奴今日去驸马爷的书房里洒扫谁知道现驸马爷的书房里竟然一副字画一个摆件都没有了!”
“长公主殿下,姜姨娘所住的屋子失火了!姜姨娘她,她死了!”
……
长公主此时也顾不得手指疼了,她气得颤走到院子里,震惊地看着满院子的下人:“你们在胡说什么?家里到处都是下人看守着,那贼再厉害,又怎么可能带得走那么多东西?!!难道没有动静?守夜的人都干什么去了?”
她不相信,可随便检查了几个屋子,便差点晕厥过去!
下人们说的没错,宋家空了!
所有屋子里,但凡能搬得动的东西,几乎都没有了。
好点的桌子椅子都没了……
这真是见了鬼了!
移动那么大件的的东西,怎么会一丝动静也没?
长公主慌了:“驸马呢?”
正在这个时候,驸马爷宋景阳也急匆匆地赶来:“公主!公主!家里遭贼了,真的遭贼了,我屋中的东西也丢了大半!到底怎么回事?家里怎么会进贼?报官,快些报官!”
长公主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她转头看向另外一个下人:“公子呢?你们公子在何处?”
那下人跪在地上着急地说:“公子醒来之后,听到姜姨娘所住的屋子走水了,人没了,当即便了疯似的要过去,可,可……”
长公主嘶吼,不管不顾地问:“可什么!!你说!!”
下人吓得一抖:“回殿下,可姜姨娘一尸两命,尸身都烧得看不出原来样子了,只看得出是怀着身孕的,身上的衣裳与鞋子隐约是姜姨娘生前的……还有旁边她的侍女小红的尸……”
姜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宋家唯一的血脉啊!
长公主觉得嗓子一阵腥甜,她眼神乱闪,几乎站不稳,可还是颤抖着声音说道:“先带我去找你们公子,他身负重伤,需得好好养伤。我儿尊贵,岂能,岂能去死了人的地方?带我去看!”
春雪阁的火已经被扑灭了,原本就不大的院子里,宋淮之被人抬着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门口放着的两具尸,上面盖了白布,姜宁的两个丫鬟跪在旁边哭。
他心中狠狠地一疼,却不敢相信,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掀开白布!
旁边人都吓得猛地一跳,捂住眼睛不敢看。
只有宋淮之,他小心地去检查姜宁身上的衣服,检查她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脸。
在看到那微微凸起来的肚子时,宋淮之忽然猛地抬头,绝望地嘶吼一声:“阿宁!!!!!!”
他痛苦得宛如困兽,眼睛血红,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长公主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宋淮之抱着那具尸体,哭声惊天动地,宛如随时要因为心痛而死!
长公主也跟着落泪:“淮之,你,你节哀吧,姜姨娘她已经走了,你让她安息吧!”
宋淮之抱着那尸,眼泪大颗的掉,他无助地看着长公主:“母亲,昨夜我被谢家老头打得昏睡不醒,阿宁院子里失火,她的人曾去拍门求助谢氏的,谢氏见死不救,是谢氏见死不救!
害死了我的阿宁与她腹中的孩子!母亲,这一切,难保不是谢氏一手造就的!是她,绝对是她!当初便是她,逼着阿宁住在春雪阁这样偏远简陋的地方!母亲,儿要杀了这个毒妇!!为阿宁偿命!!”
他猛地拔出一把匕,眼中都是浓浓的恨意!
长公主哭得更是伤心:“儿啊,她谢氏是该死,可你若是杀了她,你不要为她偿命吗?你是母亲的命根子啊,你得好好活下去,
谢氏是我们宋家妇,来日方长,死了便宜她了,我们留着她,罚她在姜氏的牌位跟前跪着,让她慢慢地痛苦而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