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谢蕴颜护着范靖州,谢姑姑被打得腰都直接不起来,却只能忍着。
她心中怒不可遏,等谢蕴颜离去之后,那范靖州更是得了舅舅舅母的支持,压根对自己的亲娘没有任何怜惜,也没有歉意,甚至还冲撞了丫鬟,将阮氏好不容易得来的活血化瘀的药膏给打碎了,谢姑姑自然没得用了。
身上痛得要死,谢姑姑却又想着,儿子与舅舅关系好些也没什么,等到来日谢明朗出事之后,范靖州送到谢太傅这里过继成谢太傅的儿子,到时候谢家的基业不就都是她儿子的了吗?
阮氏一死,亲儿子自然首先孝顺她这个亲娘呀!哥哥混迹于官场,谢家的钱财自然就都由她把着了。
想到这些,谢姑姑倒是不急了。
谁知道才短短半日,范靖州就闯祸了。
他从舅舅那得了些银子,被小厮带着去街上玩儿,谁知道就在街上玩飞镖划烂了一位贵人的衣裳,那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将范靖州毒打了一顿,打得他嗷嗷叫,临走时放话:“敢惹本世子,没要你的命已经是好的!”
等他走后,范靖州奄奄一息被抬回去。
谢姑姑吓得魂儿都没有了,谢太傅匆忙赶来,这才从下人口中得知,范靖州是惹怒了庆平侯府上的那位跋扈世子。
范靖州再跋扈,只是太傅的侄儿罢了,哪里比得上人家世子?
谢姑姑哭天抢地:“哥!你瞧靖州被打得,浑身没有一块好皮!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玩闹,何罪至此?便是世子又如何?颜儿的夫君还是太子呢!咱们谢家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哥您让颜儿求太子去皇上跟前,为靖州做主啊!”
谢蕴颜与太子原本正打算回来,出了这样的事情,只觉得好笑。
太子知道谢蕴颜并不喜欢这位脑子不清楚的谢姑姑,只清冷一笑:“庆平侯世子身上被弄坏的衣裳,乃是御赐的料子,那料子统共就六份,其中一份给了他,只嘉奖当初庆平侯救驾有功。
难道谢姑姑是打算到御前告诉皇上,是这顽劣孩童弄坏了御赐之物吗?你是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他语气清冷,浑身的凌冽气质让谢姑姑一愣,吓得不敢说话。
但心中更笃定了一件事,太子当真是这天底下最有前途的儿郎,通身的气派就绝非旁人能比的。
若是她的女儿云蕖能嫁给太子便好了!
事到如今,她只能忍气吞声:“好好好,既然如此,只能让靖州委屈了!今日之事还请太子代为向世子再说说情,来日我们必定上门感谢!”
这不就有了让云蕖去东宫道谢的机会了吗?
太子并未搭理她,只轻声警告:“谢家最重规矩,若是你教不好儿子,可以带回你们家,莫要辱没了谢家的门楣。”
这话一出,谢太傅也有些顿住,是他过于宠爱这个侄儿了。
当晚,谢蕴颜与太子离开之后,谢太傅也发话了。
“你要么让靖州在谢家面壁思过一个月,要么你带着他回范家,随你们自己如何教育。”
谢姑姑心中不甘,但想到女儿有机会去东宫,便还是答应了,委委屈屈地哭:“哥,自打你当初娶了嫂嫂之后,因为嫂嫂不喜欢我,我们兄妹之间的关系便越来越差,
如今我回一趟娘家,都要被撵走,爹娘不在之后,我连娘家都没有了吗?”
谢太傅哑然:“你……怎可这样想!”
他最不擅长处理女人之间的事情。
谢姑姑捂着脸哭:“好好好,哥,我走便是,但你想想爹娘临走之前的嘱咐,他们让你们做哥嫂的好好照顾我,你们是怎么照顾的?是我上门被撵走啊!”
她带着范靖州很快离去。
谢太傅气得胸口发疼。
若这人不是亲妹妹,他真是一眼都不想见。
好在谢姑姑一年回来不几次,只要她一走,谢家还是安宁的。
最骑马,阮氏跟梁秋静是放心了。
婆媳俩一致觉得,还是颜儿的这个办法好,捧杀这个孩子,让谢姑姑吃亏,比什么都要效果好。
还别说,范靖州回范家的马车上还闹腾了许多次。
他身上疼,闹着要吃这个用那个的,谢姑姑心情烦躁,自己身上也疼,忍不住对着他脑袋拍了一巴掌:“吃你娘的腿儿!”
谁知道范靖州大喊:“你凭什么打我!我是谢太傅的侄儿,将来舅舅挺拔了我,我是要入朝为官的!你敢打我?我也打你,我打死你,反正有舅舅跟表哥护着我!”
说着,他也拼命对着自己亲娘打了起来。
谢姑姑被打得目瞪口呆,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过去:“混账东西!!谁教你的这些话?便是你去做宰相,去做将军!我也是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