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对财富和权力的渴望,在本质上是一样的。
大局已定,古德也只是象征性地和元老院的元老们会晤,很快便离开了。
外患平息了,接下来该解决内忧了。
古德都记不清自己解决了多少次内忧外患,似乎永远都在解决这些问题的路上。但之后总会有新的问题出现,永远不会结束。
来到苏诺城下,古德满意地看着这座崭新的城市。
战争时候都瓦兰迪亚几乎停下来一切大工程,国民全力应战。唯独是这座未来的皇城,古德还特地派了自己的一个儿子监理,工程也从未停过。
伯伦希尔说道:“基础工程都做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迁移人口,大约再有一年就可以完全运行起来。”
古德点了点头,对身边的威利说道:“威利,你做的不错。”
威利谦虚地说道:“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
古德看着眼前的城市,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威利,你觉得是管理工人好还是管理军队好?”
威利没有细想,直接回道:“我觉得管理工人容易许多,管理军队的话我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古德问道:“是啊,军队可不好管理,里面可少不了勾心斗角。有时明知道会死很多人,还得想着法哄他们去送死,也不好受吧?”
威利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古德接着说道:“或许你可以找到其他有意义的事情,管理一座城市,一块土地之类的。”
威利思索了一下,说道:“等战争结束之后可以考虑。”
古德说道:“我希望你现在就去盖伦德,替我管理领地的事务。”
这明显是要让威利回到过去的生活状态,跟养猪似的。
好不容易才得到兵权,品尝到胜利的喜悦,威利心里自然十万个不愿意。
威利脸露不喜之色,说道:“战争还没结束,我得带领我的军队继续征战沙场。”
古德说道:“你不属于战争,你是我的孩子,你不需要战争来证明什么。”
威利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我哥可以?为什么他需要战争?”
古德看向威利,神色认真的说道:“他和你不一样。”
威利依旧不为所动,目光直视古德,说道:“奈斯家族的身份其实证明不了什么。”
“每当宴会开始的时候,人们述说着各种故事,他们围绕着我哥哥,如同众星捧月。”
“他们就像是一颗颗明亮的星星,我哥就像是月亮,我总是找不到属于我的位置。”
“这场战争告诉我,我也能在史诗里留下我的故事。不一定是日月那般璀璨,但也可以是最明亮的星辰。”
“我会带着我的军队继续战斗,直到战争结束。”
古德问道:“结束?你想向谁证明什么吗?还是谁教你这么说的?”
威利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当我是小孩,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不跟我说的话,别人跟我说的话,我全都清楚。”
“我不去和他争,但是我要为我自己争。”
“天地万物,你给不了我的,我会自己去拿。我只拿属于我的东西,我只请求您别阻拦我。”
威利一字一句地说出这些话,眼神中是古德从未见过的坚毅,和往日里谨小慎微的模样大不相同。
伯伦希尔和亨利听完都沉默了,安静地站在一旁。
古德看着眼前的威利,古德明白,威利正在朝一个领兵者的方向蜕变。
一个人一旦拥有了效忠自己的军队,那么他的心里就会充满底气,会更加想要证明自己。
威利手上现在有两万雇佣兵,还有被他掌控的五千帝国仆从军,这就是他敢站在这里和古德说话的底气。
虽然这份底气在古德看来还十分稚嫩。
而威利的话也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他不是不知道有人在利用他,但也需要这些人的支持。
因为古德给不了他,古德只希望他像个贵族一样安稳一生。
威利此时极为亢奋,双手握紧拳头,连身躯都在轻轻颤抖着。
恍惚间,古德感受到威利的一种对抗的精神、甚至是敌意,竟然是针对自己而来的。
古德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很平淡地回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威利如蒙大赦,僵硬的身躯朝后方走去,直到摆脱了古德的视线,威利双手撑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紧绷的神经缓和下来,威利抬起头,兴奋的目光看向天空,嘴里不住地出笑声,像是把自己多年来不敢做的事情终于做到了一样。
看着威利的背影消失在墙角,古德叹了口气。
“这孩子真像我。”
古德感叹道,亨利和伯伦希尔面面相觑。
“可惜他还太稚嫩了。”
“就让我这个当爹的,好好教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