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扭头,继续跟手里的东西较劲。
“你在做……”他差点被这股冲天的味道熏吐了,“这是什么?”
他这才看到,水槽里全是,一根根白花花的……
猪大肠。
“你中午做这个?”
余淮一边问一边火摸了下红绳,他心里有种预感,对方是肯定不会开口的。
果然……
【耿梨白:呵,原汁原味,保留美味。】
余淮用手捂着口鼻,才看到“他”戴着口罩和手套,只有他被这味道磋磨的都快没了脾气。
耿梨白倒了大把的生粉和盐,在预处理过的大肠上不停揉搓着,她的神情严肃,对余淮的问话置若罔闻。
余淮打开冰箱拿了几瓶饮料,想走还是绕了回来,掩着口鼻瓮声瓮气道,“耿梨白?说话,爷在跟你说话呢。”
“我就是一做饭的,不配跟少爷说话。”耿梨白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咳,跟你开玩笑的,不要当真。”耳朵这么尖的吗,看着冷冰冰的,心眼还挺小。
余淮还是不敢走太近,只隔了一段距离说道,“爷那会儿不是在忙吗,我打排位呢。”
“哦,是我打扰到少爷神了。”
她翻过来又倒了醋,盐和淀粉,开始一边揉搓一边揪内壁的肥油,眉眼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
余淮鼓起勇气又走近两步,醋的酸气中和了一部分味道,他凑到她的眼前,扬起一个笑脸。“不生气了好不好?”
从来都只有别人捧着他哄他的时候,这会儿开了个头,他反而觉得没那么别扭。
说出剩下的话,也自然而然了。
“我小都在呢,你也是男人,懂得这种感受吧。”
耿梨白淡淡瞥他一眼,他笑的弧度更加大,唇红齿白刚褪去青涩的模样,一双眼眸如同黑曜石一般闪亮,仿若有万千风情。
“嗯?说话?”他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她脸颊,“给爷笑一个。”
再怎么顽劣不羁,耿梨白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样貌是挑不出什么毛病的。
她把手套摘了,扬起手,余淮退后两步,诧异道,“生气归生气,不能打人的。”
“手。”耿梨白从口袋里摸出药膏。
余淮这才知道自己会错意了,他瞄了瞄“他”的手,犹豫道,“你要不要再洗个手?”
耿梨白就要转身,被他喊停,他闭上眼睛伸出手,“来吧,不要因为我长得比你帅气而怜惜我,尽情蹂躏我吧。”
呸,没脸没皮的。
耿梨白在心里暗啐一口,到底还是有了点笑模样,只不过隔着口罩他没看到。
又挤了一点抓过他的手,给他涂上。
余淮有些艰难地开口道,“中午就吃这个吗?我可不可以吃别的?”
打死他,也不要吃这种东西,尤其是刚刚某人在心里说要保留一部分原味……
“今天没买别的菜。”
你可以不吃,但我必须得做。
余淮也听出来话里的意思,终究是自己有点理亏,他哼哼道,“饭管饱就行。”又不是不能干吃大米饭。
“余哥,好了没?”外面传来千子墨喊人的声音。
“来了。”余淮大声应了一下,又提高音量道,“你怎么做事的,帮我拿个饮料这么磨蹭,等会扣你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