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坐下后,目光就投向了张氏,她人虽不在长安,可兵家最重情报,只要她想知道,长安城的事她没有不知道的。
“你方才说皓月去当玉石,你倒是说说,她为何会去当玉石?”老太君问道。
老太君的目光自带威严,纵使张氏第一次见老太君,被她看着,只觉犹如一块巨石压下来,声音都小了很多,“妾身可从未亏待过她,每月例钱都是给了的,她一个闺阁女子又能用多少钱,例钱肯定是够的,至于为何缺钱到去当玉石,妾身怎会知道。”
沈二爷担心老太君因为李氏的事为难张氏,走到张氏身边,拱手向老太君一揖,“岳母,香云这些年对皓月与季洲细心照料,不无用心的。”
老太君差点朝这个前女婿翻白眼,当年放过他,不过是看在沈老爷面子上,不然她早把他打残废了,“我当不得你这一声岳母,快别喊了,听得我钻心!”
沈二爷被当场羞辱,不敢直接怒,甩袖站到了一旁。
“你们都不知皓月为何当玉石?”老太君目光扫过众人,回到沈皓月身上,“皓月,你自己说。”
沈皓月颔应下,先命人将张氏的爹张进拖了出去,免得沈家的事被一个外人听去嚼舌根,才对沈老爷道:“祖父,我娘曾立下规矩,临江阁资助科考学子,提供便宜的住处与饭食,此事朝中还有人称赞过,祖父可还记得?”
沈老爷点头,“自然记得,这是光耀我沈家门楣的大事,私下里圣上都称赞过我,你娘做了一件好事。”
“可这些年,祖父或许也忘记了此事,自我娘去世后,临江阁由小娘交给了她弟弟张二爷打理,此后便不再遵循我娘立下的规矩,还趁科考时期提高住宿与和饭食价格,皓月去临江阁时正巧遇到考生痛斥临江阁唯利是图,甚至以此贬低祖父为人,贬斥沈家名声,皓月请张二爷恢复娘立下的规矩,可张二爷如何都不听,皓月只得给张二爷一百两当做补贴考生们付住宿与饭食钱。”
沈老爷气得手抖,他这一声最重沈家名声,指着张氏就质问自己的二儿子道:“这就是你的妻,干出此等有损沈家声誉的事来!”
沈二爷从不知道这些,二房的事情都交给张氏打理的,也从没出过错,谁知今日掀起这一出出事来。
“父亲,媳从没要兄长废弃姐姐立下的规矩,媳不知此事,媳冤枉啊!”张氏哭诉。
“你爹卖铺子你不知,你弟辱没沈家名声你不知,是不是哪天我沈家的东西都进了你张家人的口袋,你也不知?”沈老爷呵斥道,“你这样吃里扒外的媳,我沈家从来没有,也不会要。”
张氏惊讶瞠目,连忙跪爬到沈二爷身边,哭求道:“二爷,这么些年来妾为二房操持家事,从没半点私心呀,家里家外,还有三个孩子,烦事多,妾也有疏漏之时,二爷不可休了我啊。”
沈二爷抱住张氏,向沈老爷求情道:“父亲,香云心善,决计不会有意损沈家名声,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我看你是墨汁灌了脑子!”沈老爷顺手抄起茶盅摔在儿子和儿媳面前,“你瞎了,我还清醒,你以为我不多过问家里的事,就不知道你的媳妇作什么好事?上次有人要陷害皓月,她这继母可有帮过半分?季洲已七岁,学业如何?只你当她是个这个继母做得尽心尽力。”
沈皓月心吐一口恶气,好在祖父还清明,只心下又生一丝凉意,祖父既知道,为何到如今才作?若不是她刻意挑起,祖父是否还是为了沈家名声与和睦对张氏作为视作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