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月色凉如水,杜云彤抬头仰望着月亮,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她以前总不信鬼神,看自从穿越而来,再怎么不相信,也信了几分。
若这个世界真有鬼神,那她愿意以十年寿命,去换秦钧平安归来。
许完心愿,杜云彤又暗笑自己的痴。
等到了蜀地,她只怕比秦钧还要危险,指不定秦钧还没挂,她就先赴了黄泉,哪来的十年的寿命去换秦钧的平安
还是祈祷个各自安好吧。
同一方天空,同一方的圆月,收兵归来的秦钧尚未来得及梳洗,盔甲上血水不断往下滴落,他每走一步,便在地上印上一滩的殷红。
十日之内,王宏的大军便会抵达,在这之前,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消耗济阴城的兵力。
扮作青州兵的暗卫们早就混进了济阴城,人数不多,也不曾引起青州兵的察觉,又因青州兵的全部注意里都被他不断攻城所吸引,根本无暇无留意溃败入城的人到底是不是青州兵。
问徵善于伪装,这次还是他混入了济阴。
有了阳谷和昌平的前车之鉴,济阴城的防守更为森严,一时间让问徵难以动手。
在不好动手的情况下,问徵很容易便想起了杜云彤之前的交代实在不行,就去找齐文心。
可齐文心这女人狡诈得狠,稍微不留意,就会被她算计到。
问徵穿着青州兵的衣裳在月色下转了几圈后,义无反顾地出,动作如鬼魅一半,在巡逻士兵尚未察觉的情况下,进了齐文心的房间。
房间里,齐文心揽镜自照,早该在自己房间安然入睡的王少斌,彼时在她房间里低头饮着茶。
虽重担在身不容有失,但处于八卦精神,问徵还是眉梢微挑,瞟了王少斌一眼。
对于问徵的到来,齐文心没有任何的意外,手指指了下一旁桌上的茶水,道“比我想象中晚来了一日。”
问徵不再客气,与王少斌坐对面,端起茶水饮了下去。
齐文心笑了一下,道“你倒是不怕我下毒。”
职业病一上来,眼珠子都跟着流转起来。
问徵弯眼冲齐文心一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王少斌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齐文心只当没有听到问徵的轻佻话语,懒懒地描画着远山眉。
屋里的熏香似乎能把人的骨头给熏酥了,浑身都是舒服的。
问徵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王少斌。
王少斌杯里的茶水见了底,开口道“家父的二十万精兵,侯爷可抵挡几日”
问徵敏锐地捕捉到王少斌说的是精兵,而不是府兵,略微思索,道“公子想让侯爷抵挡几日”
烛光下,齐文心放下了眉笔,回望了问徵一眼,温柔一笑,道“自然是越久越好了。”
“也让我等瞧瞧,修罗左手究竟有多强。”
王少斌看了齐文心一眼,打断了她的话,道“若能支撑五日,我与母亲便有法子控制济阴城。”
“当然,不能伤及家父的性命。”
问徵对王少斌伸出五指,诚恳道“满打满算的七万伤残军,对阵二十万的精兵,还要拖个五日,公子,天有多大,您的心就有多大。”
“哦,还有不能伤害您的父亲,公子,您把我家侯爷当个人吧。”
王少斌手指微紧,齐文心浅浅一笑。
他们也知道不可能,但这是能取济阴的唯一办法,如果不用这个法子,秦钧要面对的,就是济阴与王宏加一起的将近四十万的大军了。
齐文心道“大人的意思是,此法难行了”
问徵捂了捂胸口,道“别,我家侯爷指不定真不是人。”
“让我去问问。”
消息传到昌平,秦钧眸色深了又深,仿佛能把信纸盯出个洞来。
问徵怕不是做了给他收尸的准备,才写这封信的。
宫七继续履行着忠言逆耳的职责,孜孜不倦地劝说着秦钧“侯爷,咱们坚守不出,且拖个几日,等姜姑娘大军赶来,再与王宏决战不迟。”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