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顶层向外看去,深夜丝毫没有影响整座城市的热度。马路上川流不息,灯火闪耀,炫彩的霓虹中晃动着一个个寂寞的身影。
“是啊,天黑了。”我关上房门朝蒋诗涵走去,仅仅一窗之隔,病房内和病房外却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女人赤足站在病床上,我走到哪里她的目光就会跟到哪里,似乎是在审视我。
“我知道你这几天可能看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它们突然出现好像一把重锤砸碎了你的生活,我理解你的感受,也清楚你现在的状态。”抬起双手,我坐在她的床边。
女人低着头,两眼圆滚滚的看着我,像要把我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记住。
“突如其来的变故,会让人产生自我怀疑,恐怕你内心深处也认为自己已经疯了,看到的都是幻觉。”我掏出一根烟叼在嘴边“其实不然,你没有疯,那些也不是幻觉而是确实存在的东西。”
明亮的火苗自打火机中绽放,它所带来的光亮和灯光不同,那种灼热的感觉能够切实被身体感觉到。
久违的暖意从我手中出,蒋诗涵慢慢蹲下身子,仿佛夏天在乡间捕捉蟋蟀的孩童,她竟然想要伸手去抓火苗。
点燃香烟,收回打火机,蒋诗涵最终只碰到了我的手。
温暖、柔软是我的第一反应,相信她也可以感觉到我的体温。
“明白了吗我是人,一个想要帮你的人。”
可能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蒋诗涵猛地松开手,披上被子缩到床边。
她把自己的头藏在被子里,很显然是拒绝和我交流。
“看来还不到时候。”想要还原黄冠行死亡前的真实经历,只有询问蒋诗涵,她是唯一的目击证人。
默默抽烟,我正在思考如何才能跟蒋诗涵沟通,头顶的天花板上忽然传来了小孩子玩弹珠的声音。
“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9病房在顶层,谁会半夜十二点跑到医院天台上玩弹珠
这里是医院,又不是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那么答案显
而易见。
仰头看去,弹珠落地的声音非常折磨人,更可怕的是一抬头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幅幅血腥惊悚的图画。虽然明知道它们大多是用口红和药水所画,但那种恐怖的感觉却不由自主的攀上每一根神经。
“游戏开始了吗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有什么手段,敢在市区中心剥夺一个活人的生命。”经历阴间秀场三次直播考验,我的精神承受能力远常人。
头顶弹珠的声音还没有停止,9病房的木门突然被拍了一下。
我当时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头顶,并不知道拍动房门的是谁。
掐灭烟头,打开阴间秀场手机,我朝房门走去。
“听刚才的声音应该是拍在了房门中央,这个高度对成年人来说有些低,拍门的应该是个孩子。”
我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口看向外面的走廊,12点过后,走廊中的灯大部分熄灭,只有护士值班室那里还留着一盏。
“一个人没有”
保险起见,我拿出阴间秀场手机又扫了一遍,走廊上空无一人,并无异常。
“房门没办法从里面打开,设计这个病房的人也真是个奇葩。”我检查了一遍门锁,除非采取暴力,否则我和蒋诗涵谁都别想出去。
“先是头顶的弹珠声,然后是莫名其妙的拍门声,你们故意在制造恐怖的氛围,想让我变得紧张,好方便下手对吗”这些看似吓人的桥段,跟我在阴间秀场的经历比起来微不足道,“看来要让你们失望了。”
回头看去,刚才还好好的蒋诗涵,忽然把被子撑开,她露在外面的脚掌痛苦的向后倒勾,背对着我瑟瑟抖。
“怎么了”赶忙走到她跟前掀开被子,我现她抓着自己的头用力向下拉扯,力道极大,连头皮都有些变形。
我先用阴间秀场手机查看,女人身边并没有不干净的东西。
“蒋诗涵,蒋诗涵”我大声呼喊她的名字,最后没办法只好上手将她控制住。
她的指尖残留着被生生拉扯下来的长,头皮红肿,眼
珠子乱转,嘴巴张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她就好像一个离岸边越来越远的溺水者,拼命挥动手臂,头一直在晃动,牙齿死死咬着床单。
“周围没有鬼怪,她这是中了什么邪术吗”能够远程遥控让人犯病,对方的手段出乎我预料。
足足过了十五分钟,蒋诗涵才恢复正常,她全身虚脱趴在病床上,眼中弥漫着惊恐。
“你看见了什么吗”我轻声问道,本来并不抱希望她会回答,谁知她抬起胳膊,指了指房门。
“外面”
抬头看去,门外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