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远离了临安府和小黄村,许锦年让阿蛮沿着官道走,路上,见了太多人性之险恶。
“公子,怎么处理?”
破破烂烂的茅草屋中,阿蛮一脸凶恶的看着已经被废去了四肢的几个壮汉,中间处,一个泥罐正咕咕冒着气泡。
昏黄的沸水中,漂浮着几只人手臂,一股难言的味道,充斥着破屋。
“公子饶命,是我等被猪油蒙蔽了心,日后再也不敢了。”
“……”
易子而食,放在书中一句话,放在现实,说是惨绝人寰也不为过!
这几人,见只有许锦年和阿蛮,便心生歹意,可惜碰上了惹不起的人。
许锦年眸光幽幽,没有问什么为何不凭借自身气力去讨一份事做,不过吃了人,在许锦年眼中,已经与禽兽无异。
“阿蛮,处理干净。”
“是,公子。”
阿蛮经历过灾荒,虽头脑不算灵活,但对于这种人绝对是深恶痛绝。
“啊!”
几声惨叫,屋中立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和罐子里咕咕的沸腾声。
“烧了吧。”
饿极了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如将其付之一炬。
许是因为这几人凶名在外的缘故,周遭不见其他灾民,许锦年望着眼前的大火,轻叹一声。
宁为太平犬,莫作乱离人。
“这就是我的意?”
许锦年抬手,明明空无一物的手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跳动。
学宫行万里路,或许是想让学子体会人间疾苦,不至于只会之乎者也,内里华而不实。
空中楼阁,风吹即倒。
镜花水月,一戳就破。
“可惜,儒家那一套,终究不适合我。”
摇摇头,许锦年将思绪收回,素白的衣袍猎猎。
学宫能够与真武山道庭和佛门分庭抗礼,一是因为儒圣惊才绝艳,二是因为历代皇室的扶持。
哪怕如今学宫已经正式与佛道两家比肩,其中思想,也多有受到影响。
想让许锦年效忠于皇室,以圣贤为标榜,许锦年自问做不到。
“学宫,此行怕是要无功而返。”
眉头一挑,许锦年的意比学宫遵循的霸道太多,学宫大儒不可能看不出来。
若入儒道,或可称之为——皇儒!
“公子,走吧。”
一旁,阿蛮已经轻车熟路的处理好了一切,将马车驾了过来。
“车到山前必有路,学宫海纳百川,不一定会将人拒之门外。”
自嘲一笑,许锦年踏上马车。
学宫的意,玄之又玄,说它存在,摸不着,说它不在,偏偏能让人感觉到。
这是一个人的精气神,为人处世之道,明悟己身而汇聚的一种气魄。
言而总之,只要是有自己的思想,就能凝聚。
不过就是这看似谁都能做到的事,难住了世间九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