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铜镜前,许锦年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
“沐姑娘不用把我化成这样,平常一些最好。”
许锦年苦笑,也不知沐清颜为何对外表这么执着,几乎将他原本的样子平调。
沐清颜动作一顿,给许锦年重新换了妆容。
一刻钟后,一个外表平平无奇的青年出现,唯二令人印象深刻的,或许就是其一身特殊的气质和深邃的眼神。
“不错。”
许锦年很满意,就算阿蛮当面,怕也分辨不出来。
默默将许锦年换下的外袍收好,沐清颜眼眸轻抬:“接下来,就需要许公子出力了。”
许锦年自无不可,白泽化为护腕。
事关太阳烛照,再小心谨慎也不为过。
两人等到夜深人静,经过白泽多番确认没有人盯着,才趁着夜色离开。
“炊饼,新出炉的脆饼。”
“卖梨喽,又香又脆的雪梨。”
“冬天也有梨卖?”
“……”
钱塘县内,许锦年和沐清颜如刚出门历练的师兄妹一般。
以沐清颜的姿色,自然引起不少人觊觎,但一看两人的架势,不像是好惹的,因而也不敢靠近。
“师哥,那里有卖糖葫芦的。”
沐清颜美眸亮晶晶的,轻轻抱着许锦年的胳膊,指着不远处的糖葫芦。
“老人家,糖葫芦怎么卖?”
老者见有生意上门,喜道:“后生,两文钱一串。”
在沐清颜满眼期待的注视下,许锦年买了两串,都给沐清颜。
看着如邻家女子一般的沐清颜,许锦年蓦然心中一滞。
片刻许锦年摇头,跟了上去。
天下格局,此时在许锦年眼中,竟生出不如眼前几缕烟火的感觉。
接下来几日,许锦年陪着沐清颜几乎游遍了钱塘县。
见过汹涌澎湃的大潮,也登过高山,走过园林。
“师哥,这几日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了。”
沐清颜眼中泛着异彩。
许锦年笑了笑,这几日,他心境波动越来越大,沐清颜在他心中留下太多影子。
一时之间,许锦年都分不清楚,这究竟是因为真意的干扰还是自己本心的想法了。
也不知沐清颜为何就称他为师哥这种本就带着几分暧昧的称呼……
心湖越动荡。
许锦年压住旖念,沉声开口:“昨日起,就已经没有人再注意我们,是不是该行动了?”
沐清颜愣了一下,眼中异彩黯淡,芳心升起一股怅然若失。
这几日,她已经沉浸在这一股淡淡的暧昧中,此时被许锦年点破,才回过神来。
“好。”
细谈许久,许锦年回到自己的房间。
沐清颜目送许锦年离去,抿着红唇,眼中尽是复杂。
“终究是我输了。”
这一趟出来,她并未瞒着母亲,只是没有提及太阳烛照之事。
当时母亲还长叹:自家女儿还是要成为别家的了。
沐清颜则信誓旦旦,表明自己与许锦年绝对没有关系,只是受公主之托。
沐母不信,笑得满是意味深长。
方才自己编织的“幻境”被许锦年点破,那一刹那,沐清颜心口如被撕裂一般。
一滴清泪沿着腮边落下,打在大红锦被上。
千思万绪,心有千千结,更与何人说!
翌日,许锦年敲响房门,见到的是一张嫣然一笑,胜过千娇百媚的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