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留下懵圈的裴言澈,他回味着黎曜的话,百思不得其解。
“被困的蝼蚁,妄想迷惑本王?痴人说梦。”
先不明白的裴言澈直接放弃了,大手一挥,“管他什么阴谋诡计,本王接招就是。”
“黎曜?一个纨绔太子而已,量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他转身走进了帐篷里,一件接着一件的处理起了军中事务。
黎曜坐上了回国的马车,周围跟着的都是裴言澈的心腹。
美其名曰保护太子回国,实际上就是监视!
他掀开车帘子,看着渐行渐远的宁国军营,漆黑的瞳孔里尽是担忧。
顾清宇捂着黎曜塞进来的锦囊,战战兢兢的跑回了自己的帐篷。
一进门,他就“贼溜溜”的跪坐在桌子前,并且屏退了所有人。
顾清宇拿出了黎曜送给他的锦囊,他满心期待的打开了。
空气进入的那一瞬间,血腥味充入了顾清宇的鼻腔,他慌乱的倒出了所有的东西,一封白布紧紧的裹着,上头渗出了星星点点的血丝。
“这……”
顾清宇抚摸上白布,“黎曜的血书吗?”
“还有什么是不可以当面说的?非得来这套?”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一边儿笑着摇头,一边儿打开了“血书。”
映入眼帘的是黎曜歪七扭八的字迹,干涸的鲜血像是蜘蛛爬在白布上。
顾清宇的目光由上及下,看着看着,那双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紧接着震惊,最后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他抖着双手,白布在他的指尖滑落,颤颤巍巍的落到了桌子上,鲜红的刺眼!
顾清宇的眼眶中不知不觉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那水雾久久不散,模糊了双眼,鲜红的字迹渐渐模糊。
“怎么……怎么可能?”
鲜血摆在面前,顾清宇仍旧是满眼的不信,他捂着莫名作痛的心,嘴里喃喃道:“裴言澈……他不会吧?”
“就算……就算是、是仇人、要杀他报仇,也不可能如此杀人诛心。”
“杀人不过头点地,以他的能力、权势,大可以自己动手。”
“血债血偿,我又不会拦着他……”
其实黎曜什么都没有说,他只不过是把裴言澈的所作所为叙述了一遍,甚至没有添一点儿油、加一点儿醋!
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顾清宇匍匐在桌子上,任由眼泪流淌,我爱上的人,竟然如此狠毒!
他闭上了眸子,脑海里回荡的尽是裴言澈那明媚的笑容,以及他在床笫之间对自己的温柔,还有他不顾脸面当众下跪只为换取他平安……
可……视人命如草芥,逼迫威胁,为一己之仇动三国大战、尸骨满天、鲜血横流的人,也是他!
“或许是我在温柔乡里太久了,忘记了身为恶魔的属性?”
“刚接触时,以为是世人对他的误解,后来才知道,什么都不曾改变,他的残暴只是不在我面前而已。”
顾清宇抬起头抹了一把脸上交错纵横的泪水,“这还不够吗?可我在奢求什么呢?”
他所谓的不让我为难,就是阳奉阴违,一面休战,另一面儿用数万百姓的性命逼迫黎曜杀害父亲?
错不在他,何其无辜?
这就是他的不让我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