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那团小小的灵火骤然扩大,宛若遇到了什么易燃物一般蓦然将那整片区域包裹,而那团变大的同时也变得半透明的灵火之中出现了红黑色交杂着若隐若现的丝线,那些丝线被灵火映照出的一刹那,宛若无数细长的爬虫感受到了什么威胁一般交织扭动起来,想要脱离那团灵火包裹的茧,但最后所有的丝线却都只因为易淮的一个握拳,就被他所操纵的灵火所压散吞灭。
“那是什么东西。。。”
目睹了这样一幕的言舒雅和唐缘缘都感有些错愕,言舒雅更是本能的都后退远离了几步那片后门,因为那样看起来有些恶心的线虫般的黑红交杂物论谁看了都不会觉得是适宜靠近的事物。
“那难道是所谓的。。。怨气?”唐缘缘拿着手中的课本皱着眉做出了猜测,“没想到过了这么长时间还会有留存。。。不过。。。怨气是能这么容易处理的东西吗?”
“错了,根本就不是处不处理的问题。”洬突然出了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这种形式的怨气是不会真正的出现在人世的。”
“这种由灵而生的负面情绪聚合体应该是彼岸的倒影才对。”
“这话是什么意思?”言舒雅转头看向了从唐缘缘肩头蹿出落到了桌面上的洬,虽然她听不懂这种完全陌生的词汇构成的谜语,但是她却能从洬的反应里看出这不是什么好事。
唐缘缘却一听就明白了洬话中的深意,神色也许些凝重起来。
“这里也好,那个隔间也罢。。。不会出现在现世的东西出现在了这里,那么是它们被以特殊的手段转移到了现世,还是这片区域已经成为了异化的‘岸界’?”
“原来你还知道‘岸界’。”洬似乎对此感到有些意外,转了个身仰头目光落在唐缘缘身上,唐缘缘也没有隐瞒什么,看着它出声回应道:“我的奶奶曾经和我说过有关于‘岸界’的故事。”
“那我就不用做多余解释了。”洬点了点头,目光又转向了易淮,“看来缘缘你的预感是对的,这里在生的事远远没有我们表面所见的简单,这也绝不是一个刚出现不久的厉鬼能做到的事。”
“因为其实世界上根本还没有绝对成型的‘岸界’吧?奶奶说过融化此岸与彼岸的界限是违反了‘规则’的。。。”她那么低声说着,回忆起自己年幼时段的记忆,本来她还想再多说些什么,却又忽而止了声。
唐缘缘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微愣片刻后又一次试着去回忆过去的记忆。
她觉得这段话应该还有后续,但是当她试着去回想时脑中却一片空白,好像之后的记忆被什么东西截断断片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她奶奶冉琳口中的后话。
而且这句话。。。是奶奶在什么情况下告诉自己的来着?
大脑开始隐隐作痛,唐缘缘有些头晕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没再试着奋力去回忆那段记忆,而是见好就收的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因为她知道自己即使努力去回想也是徒劳。
等到头痛迅缓解,她垂眼目光落在了洬的身上。
这是她头一次现自己的记忆有异样,自己好像有什么没能记起来的东西,而那些东西不像是被“忘记”,而像是被“屏蔽”了。
自己过去被这样“遗忘”的记忆有多少?恐怕不止一段吧?为什么自己一直毫无察觉,直到此刻才想起来呢?
唐缘缘心里忽而生出一种陌生的恐惧感,之前为什么自己会认为自己的过去是“完整”的?洬曾问过她想不想知道“她的过去”,那么洬是否是知道这件事的?
“唐缘缘,你不舒服吗?”
唐缘缘混乱的思绪忽而被易淮的声音打断,她立刻回神抬起头,目光恰好撞上了不知何时已回到自己身边的易淮那双赤红色的眼睛。
“我没事。”唐缘缘从易淮那双眸子里看出了几分担忧,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笑了笑,“哎呀,可能真的是吹冷风感冒了,觉得忽而头有点痛而已。”
“不用担心,人类就是体弱而已。。。但是感冒也只是小事。。。”
她那么说着还真的咳嗽了两声,接着又晃了晃脑袋把手中拿出的课本放在了桌面之上,又说:“不浪费时间了,先看看余浩渊留下的东西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吧。”
“如果他也像言舒雅一样被困在了这里,或者曾经在有一段时间里能够看见变成了女鬼的杨琪萱,那么出于害怕的心理,也许会留有什么泄情绪或者想要求助的痕迹。。。。”
唐缘缘说着这样的话在所有在场者面前翻开了被她随手拿出来的那几本书,而那几本课本被翻开的一刹那,与想象中截然不同的密密麻麻黑色涂鸦就冲入了他们的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