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云椒便听到两人的对话,恶心的她隔夜饭差点吐出来。
杨美红的那什么娘家侄子,她远远见过一次。
还是杨美红的弟弟上门打秋风时见到的,长的贼眉鼠眼,口歪眼斜,嘴巴上一颗大痣,还有三撮毛,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云椒压住翻涌之意,扯了扯嘴角,甜甜的朝朝云大嵩喊了一声爹。
又朝杨美红福了福身,“母亲。”
“我和你爹正商量你的婚事呢,来来来,让母亲瞧瞧。”杨美红热情的想要拉她的手,被云椒侧身躲过。
杨美红脸色讪讪,朝云大嵩看了一眼,眸中带着一丝忧伤。
云大嵩刚想火指责云椒对继母不敬。
谁知,云椒上前一步,语气严肃:“父亲,女儿有事禀告,事关……”她上前一步,附耳在云大嵩旁,说完后,又恭敬的退了下去。
云大嵩脸色微变,眸子愈凝重起来。
杨美红好奇极了,这个贱皮子到底说了啥?
云大嵩朝杨美红摆了摆手:“你先下去,椒椒的婚事以后再议。”
杨美红不甘心,捏着帕子站起来,语气娇嗔:“老爷,妾身跟娘家兄弟都说好了,他们……”
云大嵩凌厉眼神横扫过去,杨美红话未说完,吓得噤了声。
“下去!”
杨美红气的咬牙切齿,那个小婊砸到底对老爷说了啥?
虽然不情愿,但老爷的眼神太过犀利,杨美红跺了跺脚,还是下去了,走之前,看向云椒的眼神带着探究。
“爹爹,女儿今日寻了一位乡野郎中,她说,女儿的脸有救,或许是乡下人人多眼杂,说话没个避讳,女儿竟然听百姓们谈论起县令的大舅子杨白瞎,打着县太爷的名号私放印子钱,侵占百姓土地,还闹出了人命,已经有上百名百姓组织前往泸定洲,找太守告状。”
“岂有此理!”云大嵩怒吼一声,桌子上的茶盏震碎倒地,水渍茶香洒满地。
云椒蹲下身子,不急不慢的捡起来,“爹爹稍安勿躁,我已经让朋友拦下了那帮人,并拿出银钱安抚,一时半会儿,他们告不到洲城…”
云大嵩的脸色稍微缓和些,刚想松口气时,云椒又道:“不过…”
“不过什么?”
云椒将捡起的碎片放在桌上,语气担忧:“爹爹最近升迁有望,盯着爹爹的人不少,只安抚这些百姓,犹如扬汤止沸,若爹爹不想被人捏住把柄,便要釜底抽薪!”
“你的意思是……”云大嵩眉心微蹙,惩罚大舅子,杨美红知道了定然不依。
可若不惩罚,那些百姓闹上州城,别说升迁了,乌纱保不保还两说?
“爹爹大义灭亲,安阳县的百姓定会人人称赞,若因一个垃圾毁了爹爹的官途,得不偿失。”
云大嵩还在犹豫,大舅子近些年的所作所为,他又如何不知。
只是他喜爱杨美红,爱屋及乌罢了。
但跟自己的官途相比,杨美红的哥哥算个屁。
若不是他,美红也不至于沦落青楼,到底是美红心软,选择原谅了他。
云大嵩咬咬牙,“此乃官场上的事,你一介女儿家不好过问,那些百姓,该安抚的安抚,需要多少银两,找管家支出。”
云椒福身,“爹爹英明。”
虽然云大嵩没有直接表明惩罚,但云椒知道,此事板上钉钉。
想来杨美红娘家侄子的那桩恶心婚事,也不了了之。
若杨美红提起,定会遭爹爹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