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大自己打的凶,却见不得别人打女儿,哪怕是自己亲爹。
他噗通跪在地上,抓住竹竿哀求:“爹呀,您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她…她还怀着身孕呢。”
听到身孕二字,顾老汉两眼一翻,直挺挺的倒在顾老二身上,双眼空洞无神:“造孽呀……”
“打掉!打掉这个孽种!”顾老太了狠从凳子上跳起来,朝王氏怒吼:“还不去抓药?”
事情告一段落,刘氏才上前将顾云扶进屋中,让顾娇烧热水,顾雨顾柔拿伤药。
顾云的脸颊红肿如猪头,后背的衣衫被抽烂了,鲜血浸湿了棉花,刘氏看到触目惊心的伤口,打了个寒颤。
乖乖,比当初抽她时还狠。
顾云如失了魂一般,任由刘氏为她换了衣裳,擦干净伤口上了药。
同周涛生关系,本就是她头脑热,才被他哄骗上了床,她一个16岁的大姑娘,竟然让小两岁的男子骗身骗心。
本以为周涛年龄小,对她感情是真,未曾想,全是听家人交代的,就想空手套白狼。
眼瞅着顾家出了事,周家不打听清楚,便着急忙慌的来退亲,还将她……的事嚷嚷的人尽皆知。
有孕的事爆出来,竟然让她…做通房丫鬟。
她顾云就这么上赶着嫁吗?
她自知有罪,死也没死成,哪怕一辈子青灯古佛做姑子,也绝不留在顾家牵连妹妹们。
“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万不可再寻死了,做错事就要想办法弥补,你若是死了,只会让仇者快亲者痛,凭什么周家伤了你,自个逍遥法外,你要自己立起来…”刘氏一边上药,一边絮絮叨叨的劝导。
顾云死灰的眸子慢慢回神,抓住刘氏的手,“二婶,当初你被刘家背叛陷害,是不是…活剐了他们的心都有。”
刘氏叹了口气,“我后悔…后悔自己头脑不清,后悔自己眼瞎心盲,我只愿余生偿还前半生的罪孽。”
顾云垂眸落泪,“我自己不自爱,落的这种下场也是活该,可我却连累了手底下的弟弟妹妹…”
刘氏叹了口气,没有说话,眼下这种情况,说再多也无用。
当夜,一碗堕胎药下去,顾云捂着肚子见了红,凄厉的哭叫声响了半夜。
她哭自己蠢,害的顾家抬不起头来,害得入学堂的弟弟丢尽脸面,害的二叔家的女儿日后嫁不出去。
她该死,该死!
可她不能死,不能死,凭什么周家害了她,还能安然无恙。
她这种人,毁了清白有了身孕,长的又不好看,一辈子也嫁不出去。
难道她要死皮赖脸的留在顾家,当一辈子嫁不出去的姑娘,任由爹娘抬不起头来吗?
她没有顾娇凌厉的手段,不像二婶命好,有专门护着她的丈夫,孝顺她的儿女。
她只会连累爹娘,连累弟弟们。
这样想想,她真的好失败,绣花针捏不起来,绣成一坨狗屎,除了头脑简单,四肢达,她一无是处。
顾云的胎落了,顾家总算了了一桩心事。
当夜,顾家人睡得香甜,顾云虚弱的下床,偷偷瞄了两眼。
院中静悄悄的,她快收拾的包袱,带些私房银子,翻墙溜了出去。
夜色渐深,彻骨深寒,顾云裹紧了身上的棉衣,面色苍白,瑟瑟抖。
刚走二里路,她的身子摇摇晃晃,眼前阵阵黑,突然一阵眩晕般传来,整个人无力的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