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观辞先是一顿,然后又垂下眼。观察几1秒后,他先是伸手在那尸体的脖颈上虚空一划:“这一刀太深了。已经远远过了确保死亡的下手力度,但位置又很准、不像控制不好力度的新手。比起必杀,更像是在……”
“泄愤?”
应观辞停住了没说出口,于是释千
()续上了那两个字。
他点点头(),???????葶?nR?&1dquo;R葶???瑓???虎㈣()『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就像是和脖颈上那一刀不是同一个进攻者一样,如果使用普通刀具的话,刀刃应该已因为肋骨而卷边。更何况,以那种力道割开喉咙,假如这个人不是治疗方面的觉醒者,根本不需要再在心脏上补一刀。”
不仅仅她这么认为,应观辞也有同样的感觉。
“他不但补了这不精准的一刀,还把他从二楼推了下来。”
释千看着二楼的窗户,通过血迹来看,在被推出时这个人已经不具备任何反抗能力了。
她的确感觉到坟墓走向二楼了,但她当时只觉得他是要去找自己的队员然后一起离开,后面的事她和应观辞在聊天也没有过多注意。
“这个人的能力是能普通的躯体强化。”应观辞说,“如果只是杀人灭口,的确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因为他确实是在泄愤。”释千又将目光落在那具尸体上,轻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他不会轻易产生情绪呢,真是高估他口中的‘完美’了。”
坟墓根本不是不产生无用的情绪,而是那些“情绪”全被压在冷静的表象之下了。这些无法被舒出的情绪不会无缘无故消失,只会随着堆积愈演愈烈,然后在某一处爆出来。
已诞生的情绪需要被接纳,而非被压制。
“和他相关的那一轮实验里,根本不存在‘完美’的定义。”应观辞说,“这或许是降明那群人的谎言。”
“残缺对应完美。”释千大致猜到了降明的逻辑,“如果想让他接受‘过去的我是残缺状态’,比起对他说‘残缺’,不如强调‘完美’。……大家总是更喜欢听正向的话。”
应观辞将手上的血擦净,站起身:“您知道奚航的入狱理由吗?”
“好像是杀了全楼的人?”释千隐约有些印象,“而且他是个在逃的试验体,就算什么事不犯都有可能被抓。”
“的确有这件事,但二不管区域的人命值不了这么久的刑期,而且那时他幼年期的行为,如果找一个‘好’律师,甚至可以不予追溯。”应观辞说,“但除了在逃试验体的身份外,他被捕是因为连环恶性杀人。”
奚航好像说过这件事。
应光总是杀人,导致他不得不经常一睁眼就收拾烂摊子。
“虽然算不上是无差别杀人,但对他来说做出杀人这个行为,只需要一个他觉得合理的理由。”应观辞想了想,举例道,“比如,一个人在路上走、撞到了他但没有道歉,他就得到了理由,就会做出杀人的行为。虽然认识幼年期奚航的人都已死去,但那个带他离开的研究员是研究所里知名的好人,不至于将他培养成这样。”
人格合并,不仅仅共享了智慧与战斗能力,也共享了这份恶劣的“本性”。
“对于拥有法律和道德秩序的地表来说,确实是个危险分子。”坟墓已经快离开她的感知范围,释千顺着道路向前走,“或许地表的生存规则反而更适合
()他。”
“的确。”
他说完这两个字后便没再说话。
约莫走了两分钟后,应观辞冷不丁开口:“我……有点好奇。”
释千下意识回头,疑惑:“什么?”
应观辞这张嘴里说出来的话真是越来越出乎她意料。
“……关于奚航。”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似乎随时打算收回。
“你好奇什么?”释千略一思考,决定还是解释一下,“我在游戏里的确和他挺熟,如果早知道前脚和你聊完后脚就能见到他,我肯定不骗你。”
“最开始,我以为您会想把他变成您认识的那个人。”应观辞看向她,“但在最后,我又觉得我猜错了,您好像并不在意他,不在意他是否是您熟悉的那个人。”
“哦……这个问题啊。”
应观辞好奇的问题还挺让她意外的,但想想他前不久才对她说过“爱”,在意对她说出“喜欢”的坟墓也情有可原。
释千思忖片刻,回答:“我只是把他和我认识的奚航当成了两个人,两个独立的人,所以我和他的确没什么好聊的。时间的确有限,我想去看看降明的情况。”
她觉得自己的这个答案很是精巧,一方面句句不假,另一方面也比较适合应观辞听。
这家伙会哭,她得小心点。
然而应观辞却沉默了,打破沉默的则是他的一声轻笑。
释千:“?”
不至于高兴得直接笑出声吧?
她看向应观辞,他的笑容还未完全敛尽,捕捉到她的目光,他解释道:“我只是在笑我自己,想得到一个安慰的答案,结果反而……不如不问。”
“什么安慰的答案?”
她还觉得她给出的答案很适合他呢。
“我问的是他,但我想的是我自己。”应观辞轻舒一口气,“我在想先前您对我说允许我爱您,是不是和您对他说‘你喜欢现在的自己就够了’‘你只是在做自己’一样,不是因为特殊,而是因为不需要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