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似乎也是得到了允许,就不免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奴婢看公子在指派人手准备婚事呢,公子没有未婚妻,除了咱们家小姐,也就对你最为上心了。”
婚事!屠凌苏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怎么可能,我跟东方寒没有婚约,他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就要娶我?”
小丫鬟嘿嘿笑了笑:“可是庄内的刺绣女工,都在按照您的身形来做嫁衣呢。”
这么说,就是八九不离十了。屠凌苏这回不只是惊慌,简直就是恐惧!她没有想过要成亲,没想过要跟任何人靠近。
修罗七煞也是因为从少年时期至今,一点一滴培养出来的感情,她虽然没出息胸无大志,虽然软弱可欺,不代表她没有自己的想法。
于是,她去找东方寒。
“东方寒,你想娶我,是不是真的?”
东方寒此时正在琴房,依旧是那副妖孽模样,听到她的话轻轻笑了一下,这笑声与琴声融合在一起,竟出奇的和谐悦耳。
“师妹,你穿着女装的时候,就注意一下仪态,别弄得像个虎姑婆一样。”即使在说着这话的时候,他依然是温和地笑着,却又蔓延出一抹妖娆。
屠凌苏急了,难得的那点脾气又被挑了起来:“我就是虎姑婆又怎么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东方寒垂头抚琴,专注的模样赏心悦目,光是看他的肢体动作,就能令人陶醉其中。
但是屠凌苏是见过金凤第一美男的人,而且别说慕容柠睿,就连皇甫令尧夏言等人,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她对东方寒这套根本就不感冒!
“我不管你有什么原因,总之备婚之事暂停,东方小姐没有病,我自然是无力救治,所以,我要离开这里!”
她平时总是一副唯唯诺诺任人宰割的样子,此时穿着女装,起脾气来,怒容加上娇嗔,也是充满了灵气的。
东方寒慢条斯理地道:“这可由不得你,婚约是师叔定下的,他跟我说只要报了凌家之仇,你就是我的。”
“我就想不明白了,我有什么能令你念念不忘的地方!”屠凌苏非常了解,那时候的自己不过是个小孤女一名,长得不出挑,性子也不讨喜,东方寒凭什么会看上她?
“或者,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她想到这个可能,但是除了一身医术,她一无所有,这个理由也不该成立。
东方寒见她说到点子上,琴声戛然而止。抬眉看着屠凌苏,东方寒毫不避讳地道:“本来这些事我打算成亲以后再跟你说,不过既然你这么聪明问了出来,我也就现在说了。”
屠凌苏沉默站在原地,等着答案。
“凌家拥有一本稀世毒经,你作为凌家唯一的后人,应该知道吧?”东方寒开门见山,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他出身奇门遁甲见长的世家,又是极尽天赋的一个人,所以十岁的时候觉得腻了,他就去拜了毒医鬼手为师,习医炼毒。
一入毒门深似海,他不可自抑地迷上了毒术,因此,听说凌家有一本稀世毒经,本来是想立刻去讨,但是那时候却传来凌家被灭门的消息。
而阴差阳错,凌家唯一的孩子,竟然入了医圣屠玉衡的门下,正巧是东方寒的师妹,这真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但是屠玉衡却提出给凌家报仇的事,他周密部署,花了好几年才找到了凌家的仇人给凌家报了仇。
然而这个时候,屠玉衡竟然也遭了难,屠凌苏从此下落不明。
“你就为了一本毒经,不惜娶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屠凌苏觉得这人真的是痴魔!
东方寒极妖孽地一笑,道:“这个世上的女人都是一样的,娶谁对我来说没差。”
好一副狂妄自大的模样,他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在他眼里,根本就没有他看得上的女人!
此人跟她无关,屠凌苏也没有多大的兴趣理会他的事,她只想离开:“我不知道什么毒经的存在,你的算盘打了十几年,却落空了。”
执念太深,东方寒这一打击也是很大的。
“你真的不愿意将毒经交出来?”东方寒的笑容不见了,他不笑的时候,整个人都很阴冷,温和的做派全然不见,只剩下妖冷。
屠凌苏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道:“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东西,又怎么交出来?”
“可是你师傅说你有!”东方寒倏地站起,目光凛冽地瞪着她。
屠凌苏也觉得很奇怪,她的记忆中从来没见过这件东西,为什么师傅要对东方寒说她有毒经?
也许,仅仅是因为师傅知道仇家有多可怕,而她又胸无大志,想要刺激东方寒为她报仇而已?
要知道,跟屠玉衡习医的那些年,屠凌苏虽然年纪还小,却看得出来屠凌苏对自己的母亲思念甚深。
所谓爱屋及乌便在于此?
“师妹,你若是不肯将毒经交给我,那么你将一辈子留在这里!”东方寒认为她身上有毒经,这个认知已经跟随了他十几年,怎么可能因为她一句话否认,就相信了她!
东方寒这是走火入魔的样子,屠凌苏觉得有些头疼,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要毒经又没有什么用,又何必为了一本破书放弃自己的自由?”
“破书?”东方寒冷笑:“看来你果然不识货,你口中的那本破书,可是凌家传家的宝贝,因为拥有这本毒经,凌家在江湖中百年来不曾被人看扁过!”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凌家兴家也是因为得到了那本毒经,灭门也是为了那本毒经!明察暗访查凌家血案的那些年,东方寒将一切底细都摸得一清二楚。
而现在,凌家唯一的血脉居然说那是一本破书!
屠凌苏不想跟没有理智的人讲道理,那不过是浪费口水而已。但是她武功平平,也跑不掉,只能是愣愣地站在原地。
“师妹,你不要逼师兄下狠手!”东方寒的眸色越阴冷。
“可是我真的没有,你要我编一本出来给你吗?”屠凌苏无奈之至。
这个时候,万分想念尉迟傲,过去七八年,不管有什么样的麻烦,都是他挡在她身前,根本不用她操过心!
她就那么安然地在尉迟傲的庇护下,度过了这么多日子。如果不是这一次被东方寒掳来此地,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对尉迟傲竟然有这么深的依赖。
“看来,是本公子对你太好了!不吃点苦头,你不知道本公子不是好惹的对象。”东方寒面布寒霜,扬声道:“来人!”
从门口窜出两名彪形大汉,东方寒转头看向别处,凛然说道:“将她关到柴房,不准给任何食水,直到她想起来该交给本公子的东西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