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苏宁安在棠梨宫醒来,但对自己如何回到棠梨宫已经毫无记忆,唯一记着的便是她和皇上在船上小意温柔。
果酒香甜,她便多饮了几杯,谁知现在头痛欲裂,昨晚生了什么也懒得去想,但愿她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才好。
不过最奇怪的当属皇上,一连几日都宿在她的棠梨宫,以前连着来她这儿三四日,便会空些日子再进宫后。
或者她劝上几次,他便会去别的宫里,或去了九霄宫,但这几日,棠梨宫连着掌灯的趋势不但没停,沈言酌也似乎也不知收敛。
就这样,皇帝接连不断进后宫的时间久了,各宫都忍不住伸长着脖子盼着,却又因着梅御女的事儿没人再敢主动博恩宠。
可皇帝即便来了,不是去凤毓宫瞧皇后,就是宿在棠梨宫,根本没她们的份儿。
一时间,棠梨宫风头更胜从前,却也实打实的成了后宫诸人的眼中钉。哪怕是苏宁安连着劝了好几次,险些就要扯着他的衣服将他塞进别的宫里,可沈言酌大爷一样的老神在在,就是不走。
搞得苏宁安实在也是没办法,只能耳提面命好几次,让棠梨宫中的人出去都谨小慎微,万不能因着帝宠而嚣张。
不过这些日子倒也风平浪静,因着皇后凤体未愈,太后也没了叫她们请安的心思,一边关心着皇后,一边又挂心着皇孙,这倒合了苏宁安的心意,不用早起请安,皇上也不要求她必须伺候每日的梳洗更衣,更多时候是睡到自然醒。
许是人长久的懒下去便成了习惯,苏宁安这些日子是越睡越迟,好几次直到午膳时才醒来。
十一月中旬,皇后缠绵病榻许久,身子总算康复,苏玉心临盆的日子又近了些,越是到年关,好消息越是一件件传来,这让太后心情好上许多。
本来苏宁安还担心因着那日梅御女的事太后会针对她,可太后那边好像不知道一样,也许是因着皇后身子大好的缘故,对她的态度也不似平日里冷冰冰的。
“怎么不见乐婕妤?”今日苏宁安与宁美人坐在一处,只是平日里请安从不曾迟到的乐婕妤今日却是迟迟未到。
宁美人摇了摇头,“今晨我去找她的时候,彬儿说乐婕妤昨晚睡得晚了,还没起,我便先来了。”
“莫不是病了?”苏宁安正疑惑着,忽又想起还没问她几日前平安脉的结果,思量着一会儿就去凝翠宫问问,却听彬儿在殿外求见。
苏宁安心中一惊,和宁美人互看一眼,又担心道:“莫不是真病了?不如一会儿我和你一道去瞧瞧。”
宁美人点点头,自入宫以来,她和乐婕妤关系最好,后来又同昭婕妤走得近了,此刻也很是为乐婕妤担忧。
彬儿低着头匆匆进来,眉眼低垂,谁也不敢看,刚走进内殿,就“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太后娘娘金安、皇后娘娘金安。我们娘娘······”
苏宁安拢了拢眉,不知为何,总觉得彬儿有意无意的瞟了她一眼,“我们娘娘有喜了。”
“当真?”太后听着,高兴地笑出了声。
苏宁安心里却“咯噔”一下,本来乐婕妤有喜她应该替她高兴的,可······可不止为何,心中却好似被剌了一刀。
其实自行宫回来以后,皇上只要进后宫都会宿在她处,虽然去了几次乐婕妤处,不是午膳时,便是下午坐一坐就走,乐婕妤与她又走得那样的近······
皇上他也说只是因为乐婕妤的兄长立功,所以去瞧了她几次,她还劝着他多去看看乐婕妤和宁美人,如今乐婕妤有孕,不是理所应当?
可听到乐婕妤真的怀了他的孩子,本应高兴的她却高兴不起来,心中一刺,好似被人背叛了一般。
苏宁安眉头微拢,可明明她只是她的妾妃,他的妾妃也不止她一人,乐婕妤也是她的好朋友,有了这样的事,她真的应该高兴才对。
难不成她其实不希望别人承宠?
不希望别人怀皇上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