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之后,前朝风声鹤唳,后宫也沉浸在一股诡异的平静中。
苏宁安因着还在月子中,所以也不出朝露宫,更是让人看紧了沈怀江,出门必有六七个人护着,且除了太后、皇后、乐昭仪那里,别的地方苏宁安是不许沈怀江去的。
即便盛衡作为皇上放在瑾王身边的眼睛,但对于盛玥儿,苏宁安总是不能完全信任,单凭着她想要争宠的心,便不能让皇儿接近拂柳苑!
“最近可还好?”乐昭仪进了寝殿便脱了大氅,后宫嫔妃中,她算是跟沈怀江最好的了。
恰好也到了二皇子吃奶的时间,乐昭仪只抱着孩子逗了一会儿,便交给了乳母,一边吩咐着叫乳母仔细些。
“我没什么事。”苏宁安淡淡的笑着,这几日皇上很少来这边,因着瑾王蠢蠢欲动,拂柳苑那边也不必再去了。“只是不知前朝如何了?”
乐昭仪笑了笑,“即便皇上这阵子不进后宫,也无妨的。你进宫晚,没经过皇子们争夺皇位的时候,但我也曾听父兄提起过,皇上的手段非常人可比,该狠辣时,即便经过多年腥风血雨的老臣也比不过,那样的行事,竟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只是登上皇位之后,才比以往温和了不少。”
苏宁安点点头,其实也能想得通,谁也不想让一个暴君坐上皇位,这样的性子自是要隐藏些,却也不知他狠辣起来是个什么样子。
正兀自想着,却见乐昭仪两指夹着一封已经被拆开的信,在她眼前晃了晃,“宁媛来信了。”
“宁婕妤?”苏宁安眉目一亮,“她还好吧?皇陵定是清苦,也不知她受不受得住。”
“你看看。”乐修仪说着便将信递到她面前,“她在那边无拘无束的,倒是比在皇宫还快活,看她的来信,心境竟比以前更平和了。”
苏宁安很快的看完了信,点点头,“如此说来,真的是因祸得福。”
“谁说不是?”
后宫内,即便阴云密布,各宫虽说都关切着前朝的动向,一边又担心会不会将自己的母家牵扯进去,若真的牵扯到母家,自己的路也算走到头了。
不过瑾王狼子野心,也不知私底下到底准备了多少兵马,会不会打进宫来。
长安城中,一片肃穆,宽敞的大街上除了武官和巡街的士兵,再无一人。
瑾王府上空,似有一片片阴云,一层叠着一层,连带着瑾王府中闷得叫人窒息。
瑾王不可置信的看着将他踩在脚下的盛衡,赤红着双眼,“你、你这个狗奴才……”话未说完,踩在他头上的靴子又是重重一踏。
“狗奴才?”盛衡冷冷一笑,“即便是养只狗隔三差五的也会给顿饱饭不是?盛家在王爷眼中,怕是连狗都不如!”
盛衡盯着瑾王,笑得更加阴冷。
他们盛家几代以来都忠于瑾王府,甚至那个时候还未被封王。
可他们又是怎么做的?
想到他年幼的小姑姑,尚未及笄便被带去作为瑾王贿赂别人的物件,他盛家旁支的嫡出姑娘,竟被随便配给一个小厮!
可恨爷爷和父亲还死守着那一份忠诚!
如今盛家到了他手中,这些年来所受的屈辱,必要化作盛家的出头之日!
瑾王本想趁着朝臣对皇上不满的时候,趁机煽动,趁乱占了长安城,打入皇宫,擒贼先擒王,只要捉住沈言酌,一切便都好说!
甚至他连火药都已经准备好了。
甚至顾不得死士和粮草还未运到长安城外,便迫不及待的行动起来。
可怎么也没料到,他壮志熊昂的还没踏出王府,盛衡便带着一大半人反水,而自己精心准备在皇宫周围的火药,也并未响起,甚是仓库中的火药都被浸了水!
“你以为本王就这么点儿人?做梦!很快便有大量死士……”
“哈哈哈,瑾王该不会如此天真?”
瑾王的话尚未说完,王府朱门大开,沈言酌手执长剑悠闲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