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把他的头和身子放在了一起,加过合萨祝福,埋入土地,我们做的很小心,没有人现。”
“巴鲁呢?”
“也埋好了。”
说起巴鲁,巴木儿自然而然想起了苏予墨。
“那个女人怎么办,她一日不死,汗王就多一分危险。”
“想让一个女人死还不容易?”他拉紧腰带,穿好长袍。
“明白。”
云丹汗王拿起桌子上的帽子,戴上头顶,腰间别上长刀。
“走吧。”
☆☆
“那斯图,草原英雄,带领我们克尔孜部落,洗刷百年的耻辱,走向辉煌之路。命运无常,如今糟遇不幸,恶徒已死,天神在上,保佑大汗死后灵魂回到森格里,庇护草原。”
顶端系着一个银色铃铛的弯曲木杖被握着的人指天而立。
此人穿着与武士不同,袍子外裹着披肩,披肩上花纹繁复,吊穗随着他的动作起落。
粗糙灰白的长披在肩后,没有任何装饰,额头画着红色花纹,似是一只展翅翱翔的鸟。
吟诵完他跳起舞蹈,手脚动作并不协调,没有节律,怪异无常。
不像是一个舞者,更像是一个信仰神明的疯子,燃烧的火焰随着他的奔走而来回变换,宏大庄严。
武士们的瞳孔里倒映出火光,每一个人都注视着跳舞的人,神情郑重。
苏予墨目光微滞,似乎被眼前的舞蹈震撼,一时忘掉脚底的冰冷,嘴里不禁吐出一字,“美。”
铃声一震,木仗入地,空出的双手为掌在腕处交叉,缓缓举起,翻手示天。
“云丹汗王,哈扎斯,英勇善战,顺从民意,为新的大汗,若天神反对,请将旨意传递给火把。”
三十几根火把静默无声。
一句话把苏予墨从音乐剧打回了权谋剧,她怀疑合萨被云丹汗王收买。
她历史不好,莫非真有如此离谱的选举方式。
看向对面,黑压压的人群毫无动静,只有她一个人急得跳脚。
转念一想,那斯图手底下那么多能人异士,若是有人隔空吹灭火把,不需要动用武力,便直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云丹汗王缓步走向合萨,微微低头,合萨念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取下脖子上的狼牙挂饰,此情此景和某些宫殿里的油画重合。
绑绳从云丹汗王头部穿下,越来越近。
十五厘米,十三厘米,十二厘米……
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信号没有传达到位吗?
她戴的手链不明显吗?
十厘米,依旧没人。
难道是她想错了,他们这么沉得住气。
她得做点什么。
苏予墨原地踏碎步,她将一只袖子堆积在胳膊肘,让手链展现在所有人面前,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颤栗着。
换作以前她早跑到帐篷里暖和去了,说不定还会吃着瓜子看着戏,若是有人在身旁,还会和他闲聊几句。
她肯在这里忍饥受冻,也许是因为她许了那斯图承诺,给他们传递信息,她不想失约。
或许是她想让他赢。
冻僵的双脚渐渐有了知觉,目测距离十米左右,冲过去不成问题。
双脚触地的频率越来越快。
八厘米……
她一个蹬腿,火箭射,摆臂往前冲,一个虚影从站在她两侧人的余光里闪过,他们手还没伸出去阻拦,苏予墨已经来到两人中间。
每天的晨跑可不是白练的。
在这一刻他无比感谢他的老爸,谢谢他每天冒着被她重伤的风险叫她起床跑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