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父看着自家闺女那亮晶晶的双眸,不禁摇头轻笑:“呵…。你呀!”他抬手捏了捏姜也的鼻子,笑道:
“说吧,让为父听听那师傅都说了些什么?
姜也抬眸望向天空,仿佛陷入了回忆般,缓缓开口说道:
“师傅说这种梦有可能会是未来的预示,梦中您遭下属背叛在先,后又遇二叔被刺,爹爹您不妨往深了想,若未来真是如此的话,爹爹应该如何自保?”
姜也这话说出来后,姜父低垂着脑袋,沉默着一言不,不知在想着什么。
姜也见状,又继续说道:“爹爹,虽然说这些都是没影的事,但我们可以提前先预防一下,防患于未然。”
见自己女儿说的认真,姜父忍不住露出笑颜,揉着她的小脑袋,欣慰道:
“岁岁,你长大了,都懂得为爹爹考虑了。”
说完后他同样抬眼望了望天,喃喃道:“梦中之事虽然过于诡异,但爹爹会注意的。”
见姜父松了口,姜也不由暗暗舒了口气。
她本想采用迂回战术,慢慢的查清父亲身边的叛徒是谁,可兵营中的事情,她一介女流实在是不太方便查验,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直接借着做梦这个幌子,给姜父一点提点,她知道父亲是个聪明人。
虽然有一些愚孝,可在其他方面,她爹爹还是非常谨慎的,希望今夜之后,父亲对于身边亲信能多加防备一些,免得被人钻了空子,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
夜色渐浓,漆黑的天幕上繁星点点,皎洁的月光照着两人的身影,在院内投下一道长长的阴影,显得格外有故事感。
………
五日后,公主伴读的人选终于敲定。
将军府内,柳月兴冲冲的找来了姜也,拉着她的胳膊高兴道:“姑娘,你猜猜我刚刚从将军那听到了什么消息!”
姜也看着一脸兴奋的柳月,虽然心中早已知道是什么事了,但仍旧故作茫然的眨巴眨巴眼睛:“什么事啊?”
柳月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道:“刚刚宫中来令,姑娘被选为了公主伴读,不日便要进宫去了!”
说着说着柳月原本笑着的脸顿时垮了下来:“不过,宫中森严,奴婢不能跟着去侍奉,姑娘一个人在宫里肯定不习惯,姑娘可得多保重!”
说到最后,柳月已经红了眼眶,她一脸不舍的看着姜也,仿佛姜也下一刻就会被人欺负了一样。
姜也见状,心中顿时一暖,伸出手摸了摸柳月的顶,笑道:
“傻丫头,你家姑娘现在可不是别人好欺负的,所以你别担心我啦。”
“咚咚咚———”姜也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了三长两短的叩门声。
闻声,柳月连忙擦了擦泪珠,站起身走过去将门打开:“花嬷嬷?”
花嬷嬷端庄一笑,朝她微微颔后,便对姜也道:“大姑娘,将军和夫人唤您过去一趟。”
闻言,姜也立即站起身,随花嬷嬷往正厅走去。
一进屋,就看到一向带着笑脸的姜母此时正一脸忧愁的看着桌子上的那张纸,而一旁的姜父也是眉头紧皱,似是心事满满。
见此,姜也放轻脚步,走过去问道:“爹,娘,怎么了?”
“岁岁。”姜母转过头看向她,目光慈爱又担忧:“宫中来令,五公主今年的伴读人选中有你。”
“即是如此,爹爹和阿娘为何满脸忧愁?”姜也问道。
姜父闻言叹了口气,随后看了眼姜母,两人眼神对视一番后,姜父这才开口说道:
“岁岁,这宫中不比家里,你性子随我,向来自由,我和你娘不求你能够嫁给王孙贵胄、或者是皇族宗室,只盼着你能够安稳度日,再寻一户好人家即可。”
说到这里,姜父语调一滞,他抬眼盯着自己的女儿,一字一句的说道:
“可如今…。。日后进了宫你定要谨言慎行,切莫鲁莽行事,免得沾了什么祸事,知道了吗?”
姜父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皇宫并非是善堂,哪怕自己有权势在握,可是却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女儿能平安无恙,毕竟那里是吃人的地方。
“爹爹,阿娘,我知道的,你们不必忧心。”姜也乖巧的答道,只是那眼底却透着一丝坚决。
她自然知道这宫中并非是富贵堂,可只有这样,她才能认识她想认识的人,去做上一世她做不了的事,最后护住她想护的人!
“哎……罢了,事到如今爹爹也不多言了,好在兰芩也在伴读名单中,虽然平日里你们性子不合,可进了宫到底是一家人也可以互相照应一番。”
姜父摆了摆手,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闻言,姜也眉头微挑,没想到姜兰芩这一世竟然也能进宫。
上一世是因为他爹的关系,她一个四品文官的女儿这才有机会能进宫,这一世她阻断了爹爹对她的支援,看来姜兰芩背后另有其人,想来也就是那萧珩了。
思及此,姜也不禁眯了眯双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柔声说道:“爹爹阿娘放心,我会和妹妹好好相处的。”
见状,姜父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拍了拍姜也的肩膀后,便让她下去收拾衣物,好准备入宫。
姜母看着姜也越走越远的背影,不禁叹了口气,无奈道:
“岁岁这些日子倒是沉稳了许多,也不知这进宫是福是祸……唉…。。”
姜父也有些惆怅的点点头,但随即想到自家女儿这段时间的行事和做事尺度,便劝解道:
“夫人且宽心吧,岁岁已经长大了。”
“嗯。”姜母轻轻地应了一声,她抬头看着屋顶,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三日后,一辆马车缓缓驶离了将军府,而那马车里的少女,穿着一套简单低调的青色衣裙,容貌清秀绝伦,明亮的凤眸里泛着点点寒芒,但嘴边却带着浅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