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皇子卡德里克随后与国王耳语几句,紧接着,国王也一言不发起身,悄然离席。
一片喝彩声中,有人注意到了教皇与国王相继离开,但更多的人还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往台下走的冠军小队身上。
嘈杂的喧闹与喝彩声不绝于耳,但林恩却并没有什么激动兴奋的心情,反而格外凝重警惕——他的视野里仍旧闪烁着存在感很强的黑斑。
()和在玛丽安小镇与第一次被卡里安的诅咒引起共鸣时不同,这次的共鸣似乎格外持久,就算杖中剑已经归鞘,他仍旧没有恢复正常的状态,仿佛体内的某个种子已经彻底破皮发芽,深深扎根在了魔力深处,只要稍一调动魔力,就会在浑身缭绕起诡异的黑气。()
——黑暗魔力为什么没有继续潜伏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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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的心里很没底。
幸好现在比赛也已经打完,没有需要动用魔力的场合,尚且不用担心暴露,但他仍旧有种风雨欲来的错觉,总觉得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他还对其一无所知。
爱丽尔和科林斯在赛台外等着他们,一见到几人出来,爱丽尔面上的神色尤为复杂,她看了看以撒,似乎想说点儿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欲言又止。
——好吧,以撒也不是表里如一的乖学生,她的学生真的有一个正经的水法吗?
“先回去吧。”
科林斯咬了咬烟嘴,面上倒是掩盖不住的愉悦,连声音里都透着高兴:
“这群观众对冠军队伍的热情很高,现在不走就很难走得了——把教廷都给赢了下来,你们几个真是干得漂亮!”
林恩此时的心思并不在获胜上,于是只只含糊地应了两声。
——他的魔力现在是一种什么情况?
林恩用另一只手攥住了挡在绷带下,烙印着漆黑印记的小臂,耳边听着老师和队友的声音,有些心不在焉。
他现在迫切需要了解这个诅咒印记的渠道,但懂得诅咒的北陆已经提前离开这座城市,他总不能带着一身黑暗魔力去问教廷——就算卡里安能与他产生诅咒共鸣,证明了教廷的对于类似的诅咒有所涉猎,但教廷对于黑暗魔力显然不怎么友好,他倘若真的这么去问了的话,说不定就走不出教廷的大门了。
还能有什么方法?
林恩陷入沉思,他开始思索要不要去找乌里克斯请他帮忙进入皇室学院的藏书室,查查有没有相关的书籍卷宗,不过这其实也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毫无头绪的翻找很难找到解决方法,然而近在咫尺就有一个严峻的考验。
在皇室与教廷决出第一第三名后,就是面见国王与教皇领奖的时候……教皇会发现他的黑暗魔力吗?
心下正乱成一团乱麻,而就在这个时候,不知是错觉还是幻听,林恩的耳朵里突然传进一阵古怪的动静。
“哗啦,哗啦”,像是贝壳的碰撞,却不显清脆,反而带着一股暮气沉沉的气息,好似久远的骨头被穿在一起,随着什么人的走动碰撞出奇怪的声响。
这种声音不像从外界传来,反而好似直接响在他的脑海里,林恩捂着耳朵四下张望了一下,也没看出附近哪里有能够发出这种声音的东西,忍不住开口:
“……你们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
以撒有些犹疑地看了他一眼。
“大贤者的手札会由教皇亲手颁发,在和我们分开前,爱丽尔老师是这么说的。”
——林
()恩从下了赛场就有些诡异的沉默,虽然他平时也是话不多的类型,但出于对室友的了解,他这副姿态反而像是被什么困扰着的模样。
于是以撒沉默了一瞬,接着问道:
“林恩,你怎么了?”
“……”
林恩只觉得自己似乎恍惚了一瞬,耳边“哗啦哗啦”的碰撞声更加清晰了,像是身上挂了一排骨片的家伙走得近了一些,脑海里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真切。
“我好像有些幻听……”
林恩下意识嘀咕道,眼前的黑斑不停在闪烁,晃得他发晕,脑海里的“哗啦啦”也越来越急促,耳朵里甚至隐隐嗡鸣了起来,搞得他开始忍不住怀疑自己刚才比赛的时候有没有撞到头——难道这是黑暗魔力导致的排斥反应吗?怎么感觉有点儿像脑震荡?
“中了什么魔法吗?还是撞到头了?”
以撒略带关切地提起法杖。
“需不需要我给你施一个治愈术?”
旁边的托兰从刚才开始就有些紧张不安,目光频频往这边看,直到现在,才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匆忙一把抓住了林恩的手腕,语气急促:
“敛魔药剂!”
“……”
林恩眨了眨眼睛,随后也想起来躺在空间手环里之前打黑拳剩下的几支药剂,抱着“或许有用”的想法拿出了一只,在以撒越发疑惑的目光下一饮而尽。
眼前的黑斑瞬间就淡了下去,耳朵里也清净了下来,不再有奇怪的“哗啦”声,像是破皮发芽的种子在抽条时被按了暂停,短暂地停滞了生长,使得他恢复了正常状态,效果似乎格外明显。
——这么有效果的吗?
林恩低头看了看空的药剂瓶,陷入了沉思。
只是收敛魔力波动的药剂,居然能让他瞬间恢复正常状态……所以他的黑暗魔力其实是因为魔力波动异常才会出现,只要让魔力波动平息下来,就可以安稳藏在身体里了对吗?
正这么想着,面前突然笼罩下一片厚重的阴影,林恩下意识抬头,赫然看见一个有点眼熟的高大黑斗篷。
看不见脸,斗篷看上去很旧,下摆甚至有些破破烂烂,一副看起来就很拮据的样子——他对这家伙有印象。
这几天会每天都会在他附近出现一次,但每次都只远远地看上一眼,接着转头就走,被他怀疑是不是赛组盯着他们防作弊工作人员的家伙,就这么在比赛结束后光明正大走到了他面前,居高临下,周身透着一股没来由的压迫,分辨不出情绪的视线从宽大斗篷帽檐下看出来,盯着他就这么看了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