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最近睡眠不好?”
他说:“我是个注重细节的人。”
“我对喜欢的人会特别留意。”
车外一堆鸣笛,淹没了后面一句话。
江砚舟对她的感情什么时候变质了,6漾并不知道,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迟了。
她拿捏了他,步步为营让他主动让她成为他的朋友,可他想更进一步。
夜雨,从电影院出来,6漾手里拿着冰糖葫芦,踩在阶梯上,两人闲来无事边散步边聊天。
许是他的视线过于灼热,她有些心不在焉,脚下忽然踩空,江砚舟反应很快,扶稳她。
他的目光落在她粘了点糖渣的唇角,抬手轻轻擦过。男人眼眸的情愫直白又浓烈,温热的指腹落在她的唇瓣,似有似无勾着人,她的心不自觉颤动着。
潮湿的暧昧悄无声息地酵,蔓延,又被一张密不可破的网拢住,裹紧。
在对方许可的情况下,6漾向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加上男人颀长挺拔的身体挡住了吹来的冷风,她头脑一热,便踮起脚,主动亲他了。然后,他吻了回来。两个人的初吻,混在了虚假的雨夜。
自此后的一个星期,江砚舟现6漾在躲他。
苏忆染是盛誉的朋友,叶瓷星的简单牵线搭桥,加上6漾曾和苏忆染有过一面之缘——
6漾被人堵在洗手间,苏忆染看到她反甩对方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又折折人的手臂丢到墙角,
第一印象是好的,后面有什么都好办了。苏忆染拉一群狐朋狗友欢聚时,6漾也在。这也是江砚舟第一次主动在大庭广众之下找她。
6漾能动能静,没什么束缚,江砚舟一眼便从人群里看到她。6漾穿得简单,宽松款的黑色长裤,短款露腰的内搭配上外套,化了妆的她五官眉眼多了丝冷艳感,精致干净,几缕长飘到白皙的脖颈上,与嫣红的唇形成鲜明对比。
江砚舟走近,很自然地抬手帮她把脖颈处凌乱的头捋顺,他的动作让6漾一僵。
她蹙起眉头,“你做什么?”
“在躲我?”江砚舟浅笑,“我从不乱搞男女关系,也没有喜欢过其他人,联姻的事情我也是刚知道,别生气。”
6漾偏过头,“与我无关。”
他眸里的笑意更浓了,“吃醋了?”
6漾不露痕迹地拉开两人的距离,抬眼问他:“你喜欢我吗?”
灯光光线微暗,江砚舟眉眼间滞住的表情却格外明显。
“没劲。”6漾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没承认,就别来找我。”
目睹全过程的苏忆染追上6漾,打探消息:“1y,你和江砚舟很熟吗?”
“不熟。”
“你们两个分手了?是因为我要和江砚舟订婚吗?”
“没分手,我们只有纯粹的友谊。”
“没分手,那就是他单方面追求不成了。”苏忆染说,“我喜欢被你拒绝过的男人,我们简直不要太有缘!”
6漾:“?”
这算哪门子的缘分?
江砚舟家里上上辈子、上辈子的婚姻都是以失败收场,父母是政治联姻,没有爱,只有恨,但也不会离婚,父辈埋下的种子是坏的,爱情和婚姻的根在经年岁月中腐烂泥土里,因此,无论是江砚舟还是江如姿,他们都不信婚姻,也不信爱情。
6漾起初接触他时,以为他和她一样,认为感情讲究真挚,不会轻易说爱。但后来,她现他不会说爱,是因为他不信。
她非要逼他,逼他亲口承认他爱上了她。
情窦初开的江砚舟,第一次如此喜欢一个人,他陷得深,不知如何抽身,也不想抽身。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占据了他所有的注意力。于是,当戳穿第一个谎言时,他握住她的手腕,抵着她,不言一语,狠狠碾住她。仅仅如此,无处泄的怒意就能很没出息地散尽。
“摸了我这么多次,吃了我这么多顿饭,结果说和我不熟?”
“你听到了。”
“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给你做过饭,江锦时都没这么待遇。所以,我对你……”
“你承认你喜欢我了?”
他说:“你知道我喜欢你。”
她知道他喜欢她,他眼底浓稠的爱意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暴露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