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之心慌,胡乱套了一件外衫,抱起江一茶,就往屋外冲。
“大哥,你干啥去?”韩美君端菜进屋,瞧见江鹤之着急忙慌,问了一句。
“茶茶病了,我带她去卫生所瞅瞅。”
江鹤之话音落下时,人已经出了院门,只留下迅闪过的背影。
韩美君收回视线,端菜进屋,“娘,茶茶好像是病了,我瞅大哥挺着急的,衣裳没穿好就跑出去了。”
章良娟正弯着腰擦柜子。
闻言,她直起腰,“咋了,茶茶啥反应?烧还是吐了?”
“没看清,看着挺安静的,也不出声。”韩美君擦了擦手,“娘,先吃饭吧,那柜子明天我擦。”
章良娟把抹布放柜子上,忧心忡忡,刚坐饭桌前,拿起筷子又放下,“不行,我得去瞅瞅,茶茶不常生病,这两天也没吃不该吃的,咋就病了?”
说着,章良娟往院外走,韩美君喊都喊不住。
“娘是不是忒大题小做了?生个病而已。”韩美君摇了摇头,递给江云汉一个蒸馍,扫了一眼三胞胎儿子,“他们仨生病的时候,我也没这么急过,又不是什么大事,吃点药打一针就好了。”
江云汉咬了一口馍,“我娘这人话冷心软,年轻的时候,我们兄弟仨谁要是生了病,她能哭一整宿。你忘了上回天帆生病,娘给咱们寄了二十斤腊肉?得亏是冬天,不然非得馊了!”
“这倒是。”韩美君也放下了筷子,瞅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我把菜放锅里热上,一会儿娘和大哥回来也能吃口热乎的。”
“我来端菜!”江云汉三两口把馍咽下去,讨好笑了笑,“我媳妇儿真贤惠!”
韩美君瞪了江云汉一眼,“那是,能娶到我,你可真是修了八辈子福气。”
江云汉嘿嘿一笑,“那你就是倒了八辈子霉。”
韩美君:“……”
卫生所经常亮着一盏昏黄的蜡烛,主要是为了方便夜里的病人。加上这时候电费贵,能省一点是一点,蜡烛也就成了卫生所必备。
“沈大夫,沈大夫!”
急促的拍门声响起,沈大夫放下手里的筷子,往屋外走,“丫头,你先吃着。”
沈连溪听出江鹤之的声音,眼睛晶亮,她放下筷子,跟在沈大夫后头,“爹,我不饿,我跟你去看病,顺便学点东西。”
沈大夫边走边呵呵,“你跟我学东西?我看你是专门为了江家老大!”
沈连溪脸一红,“爹!”
“我看你脑子真被驴踢了,他年纪大又带个娃,腿还受过伤,你图他啥呀?”沈大夫打开门,话都落到江鹤之耳朵里。
江鹤之对此完全无所谓,他对自己认知挺清楚的,也没想过给闺女再找个后妈。
“沈大夫,我闺女睡了一个下午还不醒,我刚才摸了,还活着,就是不醒。”
江鹤之急得像是踩了鞭炮。
“……小孩子本身就觉多,你等她睡醒就行。”
沈大夫感慨,不得不佩服,江家老大当爹还是挺称职的,可一想起自家闺女喜欢江家老大,他就忍不住咬牙。
“我刚才捏她鼻子,脸都憋紫了,就是不醒,她这是昏迷了吧?”
江鹤之说这一句话,低头瞅了江一茶三次。
“把茶茶带进来吧,我听听心肺。”
沈大夫见江鹤之认定江一茶生病,也没办法,第一回当爹,几乎都这样。
他记得他家闺女三岁的时候,打了俩喷嚏,他媳妇吓得喂了三天板蓝根,还买罐头哄闺女。
“江大哥,小孩子都嗜睡,你别担心。”沈连溪追上去,“而且茶茶不经常生病,这次可能就是个意外,你放轻松。”
江鹤之点了点头,但面色依旧不放松,“谢谢。”
几人来到诊室,沈大夫检查了一遍,现就是普通的睡着了,根本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