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妃只有些惊讶的看向愉嫔。
“哦?愉嫔妹妹如何知道陛下的心意?莫非是陛下偏疼妹妹,只同妹妹说了此事?”
“怎会?妹妹也只是听说而已,姐姐难道不知道,此事早前在民间也传得沸沸扬扬呢。”
颖妃只淡然一笑。
“原来如此,只是这市井流言向来无羁,依我看,妹妹还是少听为好。”
颖妃说着看向西林帝。
“陛下以为呢?”
西林帝早就将此事同颖妃说过,自然知道颖妃是在装傻,不过,这也正是他的意愿。
虽然他是有过此心,却只私下暗示过湛儿与平南王,并未同旁人提起。
他也不知这事是如何传出去的,只是君湛带叶阮见过他后,他心中倒是有了猜测。
不过无论如何,如今此事既然作罢,他怎能容忍人随意置喙。
只不悦的看了一眼愉嫔。
“你入宫也有些年份了,怎的还是这般没规矩,学那市井妇人一般听信流言,搬弄口舌。”
“可知妄自揣测圣意是何罪?”
西林帝那不怒自威的模样让愉妃面色一变,她快的看了一眼嘉贵妃,立刻惶恐的跪下请罪。
“是臣妾失言,请陛下责罚。”
西林帝正欲说什么,坐于他身侧的太后便忽然开口道。
“皇帝,今日是好日子,何必为这等小事动怒。”
“哀家看这愉嫔是醉了,让人遣她回宫去吧,抄几遍女德让她长长记性,便也是了。”
今日是好日子,也不是什么大事,西林帝自然不会拂了太后的面子。
“下不为例,下去吧!”
愉妃忙磕头谢恩。
“谢陛下!谢太后!嫔妾定当谨记。”
她今日只是听嘉贵妃的吩咐,想引起陛下对颖妃,对宁国公府的不满而已,没想到将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毕竟颖妃虽然暂时膝下无子,可她年纪不大,难保将来不会有孕。
若宁国公府与平南王联合,将来对嘉贵妃也是一个不小的隐患……
愉嫔下去后,殿内又再次恢复了歌舞升平。
君湛坐在席间,视线自太后,嘉贵妃身上扫过。
不动声色的抬起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只那一双漆黑的瞳孔,比外面的夜还要深邃。
太后的声音这时在西林帝身侧再次响了起来,她先是微微叹息了一声,而后才道。
“说起来,这后宫妃嫔言行无状,都是因着中宫之位空悬多年。”
“嘉贵妃虽代掌凤印,这管教起来,终归是名不正言不顺。”
“如今各位适龄皇子的婚事都将定下来了,皇帝也该好好考虑一下重立中宫之事了。”
太后与西林帝同坐在上座,太后声音不大,只够西林帝刚好听到。
今日愉嫔挑拨之事,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这才是今日她与嘉贵妃的真实目的。
西林帝闻言神色微凝。
太后这些日子让嘉贵妃入慈宁宫侍候时,他便隐隐有所察觉,只是没想到太后会在今日将话挑明。
太后一路扶持他坐上这个位置,待他有如亲生,这后位之事本也是后宫的事,太后想插手也无可厚非。
但是……他心中还未拿定主意
便想着先应付过去道。
“母亲说的是,此事儿子会仔细考虑的。”
太后如何没有听懂西林帝言辞中的敷衍。
“哀家知道皇帝心中所想,正因如此,纵然这些年屡屡有朝臣将此事说到哀家身前来,让哀家规劝皇帝,哀家也顶着压力从不愿勉强于你。”
“只是这么多年过去,皇帝即便再怀念她,想为她守着这个位置,也该够了,她本也不是在乎这些的人。”
“皇帝是天下臣民的表率,这中宫之位久悬毕竟不是明君所为,朝臣们对此不满已久皇帝心中想必也有数的。”
太后说着顿了顿,看着西林帝继续道。
“皇帝若是不嘱意嘉贵妃,颖妃伴驾多年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