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几位太医在前一年同时提前诊出皇后这胎怀的是皇子。这年正月开始,李承稷不再让后妃使用避子汤。
这一年陆续开始有后妃怀孕。只是嫡长子在两个月后无故夭折。虽然太医诊断说是可能存在先天性缺陷,但李承稷怀疑皇后被人谋害,命人彻查坤宁宫。
这一查查出来皇后在怀孕期间就被持续小剂量的下毒。结果出来,竟然是巴特尔的庶妹乌仁花。
李承稷震怒,赐死乌仁花的同时,火集结三路兵围剿巴特尔,将巴特尔乱箭射死。
由欢欢且尔嫡长子野四扎跟太平公主的儿子,十八岁的乌日图继承汗位,尊为鞑靼可汗,封为忠勇王。
李承稷将十七岁的妹妹五长公主许配给他做王妃。
遵照蒙族传统,二长公主则带着巴特尔嫡长子改嫁乌日图。
巴特尔的养母夏氏将巴特尔的尸身安葬利好墓碑后,于坟前割颈自尽,倒在巴特尔的墓碑上。被人现时,已经被秃鹫蚕食成骨架。牧民们把她葬在了巴特尔的身旁。
消息传回京中,李承稷来到坤宁宫,跪在江月白的跟前,流泪说道,“母后,儿子终于替妹妹报仇。”
江月白连连咳嗽了几声,眼里泛出泪花,“好。砚儿在九泉之下能瞑目了。孟氏如何处理?”
李承稷垂眸道,“儿子自有分寸。”
原来真正下毒的凶手是流产了的孟晖。她怀疑九月份不明原因的流产是皇后给她下的毒,故而动用孟辛在后宫安插的关系,谋害了皇后的男胎。李承稷不过是以此为借口讨伐巴特尔而已。
因为巴特尔对如何当英雄领袖似乎生而知之,这些年来体现了非凡的领导才能,在草原十分积聚民心,威望越来越高。
朝廷通过旗盟的政策束缚住牧民的流动串联,但巴特尔却能够通过个人魅力一呼百应。他生下嫡长子时,不少牧民冲破管束前去祝贺,可见其号召力。李承稷已经对其生出了警惕之心。故而没有按照原计划,将“二长公主”所生嫡长子抚养到六七岁时,再起兵讨伐。
二人在月下以酒告祭了先帝和大长公主的在天之灵。
两人提到从小天真浪漫的五长公主时都潸然落泪。生在皇家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不过想到自己的女儿能跟懿姐姐亲妹妹的孩子结亲,多少让江月白感觉有些宽慰。
她在月下含泪禀告了懿姐姐,诉说了对她的思念,祈求她在天上保佑两个孩子平平安安。
想想懿姐姐竟然快走了二十年,时间过得真快啊。
睿妃的六长公主去年满十六岁,皇帝在十月份的时候把她许给了镇守安南赵大将军的嫡长孙,远嫁安南。
考虑到路途遥远,礼部去年看了个不远不近的好日子,泰兴十三年六月结亲。
江月白把这些年睿妃画本子赚的稿费大部分换成银票,另一部分折成银子交给了六长公主,告诉这是她母妃给她留的嫁妆。江月白又额外给了她几张大额银票,告诉她这是自己和几位母妃给她的嫁妆。
这些年她是在太后娘娘、卢太妃娘娘、婳太婉仪娘娘、萱太贵嫔娘娘精心呵护下长大,从她们的口中知道了自己母妃是个特别有趣可爱率真的女子。大家都很爱她的母妃。
六长公主放下银票,抱着江月白哭成了泪人。说了无数遍“谢谢”,还有无数遍“母后您要多保重身体”。
六长公主临出前,许太妃拉着萱太贵嫔的手哭得稀里哗啦,“没想到我们三个这么有缘。我们两个拜了姐妹。然后我们家的六六跟你家大侄子结了亲。这可是亲上加亲啊。”
萱太贵嫔抹着眼泪跟许太妃干了一杯,“亲家你好啊。”
“你也好啊,”许太妃含着眼泪跟萱太贵嫔又干了一杯,“你可得给家里带个话,不许欺负我们家六六。敢欺负我们家六六,我就。。。。。。”
她一时想不出来该说什么,伏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萱太贵嫔拍着她的后背说,“行。他要是敢欺负六六。我让我哥,就是他爹打断他的狗腿!就像话本子里写的那样,让他跪在地上求原谅。”
许太妃听到这句,哭得不行了,“我突然好想睿姐姐啊。她看到六六嫁人了,肯定很高兴吧。”
“那肯定的。她肯定想不到,会跟我家结成亲家。来来来。为睿姐姐再喝一杯。她的话本子已成千古绝唱,这么多年了,我看得话本子也不少了。没有一个人有她写得那么虐心虐干的好看。来,我给你背一段。”
“我陪一个。”裕太贵嫔在一旁说着。
许太妃抹了把眼泪,笑着给三人倒上酒,酒都洒到了酒杯外面去,“得得得,快别背了。你再背,我真要哭死了。喝酒喝酒。”
“我,我想哭。”萱太贵嫔将酒直接倒进了喉咙里,压根没过嘴。
萱嫔抱着徐太妃,呜呜地哭起来,哭得那个感天动地,催人泪下。她想起来夭折的十四长公主,如果没有走,今年都十四了,该嫁人了。
裕贵嫔也跟着想起夭折的三长公主。
如果当年没有夭折,今年十七,应该也已经嫁人了,说不定已经有了孩子了。自从她接连怀了两个孩子,先帝再也没有宠幸过她。
所以这些年,她没有什么大志,就是希望儿子能抱紧大腿,平安长大成家,做个闲散王爷,不必太过优秀锋芒毕露。
让她倍感欣慰的是,自己的肚子争气,接连生了两个。女儿没了,还能有个儿子。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活。
六皇子真是亲生的,跟她打小一样,读书不开窍,打心眼里不爱学习,也不爱玩心机,确实没有什么锋芒可露。但是情商还行,做狗皮膏药,脸皮够厚,跟太子兄弟三人混得很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