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说着“先行告退”话,步子却又上前了一步。
李北辰点点头,淡笑着说:“惠妃一向贤惠,炖的人参鸡汤想必很不错,那就给朕来一碗。”
他正好感觉有些饿了。
徐福海小心翼翼地打开食盒,饱满的鸡汤香气扑鼻而来。他熟练地用银针检查确认无毒后,小心翼翼地盛了一小碗,恭敬地放在长桌的另一侧。
鸡汤的香气让人愉悦。
“惠妃你身子可好全了?”
李北辰其实不过是见到病了好久的下属突然登门汇报工作,随口礼貌性地一问,带着几分关心和不太多的歉疚。
眉眼中依然夹着冷感的疏离和不怒而威的气势。
但听在下属李惠妃和徐福海耳中,却是在问:惠妃,你今天能上班吗?
李北辰揉了揉脑门,最大的问题,还是没钱。
钱、钱、钱,从哪里搞钱呢。
他想到每天的朝会就来气。
真正解决问题起来,例如,有效解决江南水患问题,朝堂上口若悬河、献计献策的不少,但最后都会来一句,
“此事的关键就是要有钱,但凡有钱,江南的水患就不成问题。可微臣也想不出从哪里出这么几百万两银子。”
接着类似的句子也会出现,“此事的关键就是要有钱征兵军饷,建战船,制火器,但凡有钱,北部的鞑靼不是问题,东南的倭寇也不是问题。”
你们赶紧给我想从哪里搞钱啊。
还是有几个敢表意见敢给皇上出主意的,“宗室对于我朝功不可没,但开支越来越太大,又不担任职位,亟需改革,砍掉他们的福利待遇,与国情共进退。”
刚坐上位子两年就这么改,不就跟削藩差不多?会不会逼得他们跟皇叔一样直接起兵造反?
再问,“给农民和商户加征税赋,先熬过今年再说”。历史上因为受灾加税赋造成的农民起义还少吗?
出这些主意,无非就是所有人都不想动自己利益的基本盘,拿别人开刀。
最终还是落到一点,搞钱。如果有钱,这些都不是事。
就在他烦心之时,徐福海进来禀报:“皇上,李惠妃带着食盒在外面求见。”
“惠妃?她病好了?”
李北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有些日子没有见到惠妃。
记得好像二月里惠妃就受了寒气生了病伤了元气一直在养着。
只是政务太忙,刚生病时去陪过一次,后面却没有再去看她。
想来好像有半个多月了,李北辰心里微微有些歉疚。
李惠妃也是从太子府带过来的旧人。太后的侄女,皇上的表妹。
虽然惠妃跟太后有这层关系,与太后走得近,但温婉贤淑,从来不仗势欺人,在皇后那里受了委屈也不跟皇上和太后抱怨,默默承受。
李北辰去她那里,她就欢欢喜喜,从不告状搬弄是非。不去,也从不闹脾气使性子。没事的时候,陪太后礼佛,或者在自家宫里伺弄下花草,性子很清淡温婉。
当初还是太子妃的皇后整天又吵又闹,不许他留宿的妾室就是惠妃。
李北辰对惠妃的感情与其他人多少有些不同。
“召惠妃进来吧。”
惠妃拎着食盒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对李北辰款款施礼,“皇上万福金安。”
今日她穿得不似平日那边素雅,增添了许多颜色。桃红色的百蝶穿花遍地金,似乎都晕染在清瘦苍白的脸上,透出粉粉的红晕。
眉眼如画,温婉妩媚,举手投足都是戏。
人说女为悦己者容,想必惠妃今日特地打扮过。
“惠妃,请起。”李北辰连忙扶起惠妃。
惠妃把食盒放在桌子上,瞟了眼边上堆积着的折子,柔声说道,“皇上近日劳累,臣妾煲了一碗人参鸡汤给皇上补补身子,皇上公务繁忙,臣妾就不打扰皇上,先行告退。”
明明说着“先行告退”话,步子却又上前了一步。
李北辰点点头,淡笑着说:“惠妃一向贤惠,炖的人参鸡汤想必很不错,那就给朕来一碗。”
他正好感觉有些饿了。
徐福海小心翼翼地打开食盒,饱满的鸡汤香气扑鼻而来。他熟练地用银针检查确认无毒后,小心翼翼地盛了一小碗,恭敬地放在长桌的另一侧。
鸡汤的香气让人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