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余建国退伍回来进了乡镇府后,余二婶心里就怨上了,都是儿子,怎么两老当年压着大的去怎么没压着小的去呢
如果不是两个老的偏心大的,自然会把其中的利害关系说给小的听,而不是二哥一说,就顺理成章地应下来,转头就去给大哥找关系,留他们在乡下种田,说不定她现在也能混上个连长夫人或者主任夫人当当。
更别说余建国当兵没多久,她就进了门,忙活家务伺候田地老人,余建国的津贴却一分落不到她手里。
两个老不死的咬死了要替大儿子存老婆本,她闹也闹了最后没法子怂恿着分了家,眼不见为净,只是心里难免意难平。
都说老儿子大孙子,到了老余家这里全掉了个个。
本来两家不远不近地处着,也还过得去,后来却因为镇上木器场招工的事,两家彻底闹翻。
余二婶想让余二叔去上班,当个吃皇粮的工人,正好余建国有认识的人在里头管事,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结果求到余建国那里却直接被拒绝,转眼余建国就介绍了别人进去,两家的关系坠入冰点。
再后来就是余建国因伤退伍,想拿回他存在父母那里的津贴,补偿乔爱国的老父遗孀。
但那时候余奶奶身体不好,那些津贴每个月吃药看病就要花去大半,这些余爷爷、徐招娣每次托人给余建国去信的时候都说清楚的,余建国最后拿到手上的只有小小一部分。
余建国自己算了一笔帐,觉得钱应该不止这么点,尤其是看着余二叔家新砌的砖瓦房,更加认定了父母是拿了他的津贴去补贴弟弟弟媳一家,心里也有了疙瘩。
两兄弟互相责怪父母偏心,到最后闹得他们小一辈也是这样认为,上辈子余爷爷余奶奶为了两个儿子劳累一辈子,也不过落得孤苦终老的结局。
“我说这些也不是怪你们两老,当初二哥自己不长进怪不得别人,这些年也是我一直转不过弯来,一直阻着二哥尽孝,在这里我给你们二老赔个不是。”余二婶说得动情,端起酒杯敬了一杯酒,说得余奶奶两眼泪花。
不管余二婶这话是真是假,听着总是顺耳的,余爷爷眼光微润,心里也止不住感叹。
好好的一家人闹成这个样子,心里最苦的还是他们两个老的,但儿子是他们生的,也是他们教的,余爷爷余奶奶打落牙齿和血吞,这些年两老相互扶持着,也过了过来。
“爸,妈,喜荣今年都十八了,村里这个年纪的小伙子都结婚了,我家喜荣却一直处不上对象,还不都是嫌弃家里穷。”余二婶说着抹了把泪,余喜荣脸一僵,缓缓低下头去。
“他爸领着他在外头打零工,年纪轻轻的小伙子,这才几年看着都老相了好多岁,我和二哥没本事,一不能供他们念书有出息,二不能替他置办家业,我和二哥心里苦。”
余二婶说到这里是动了真感情,眼泪哗哗往下掉,这哭声哭得人心里酸酸的,余二叔拉开凳子走到院坪里迎着冷风站着,他心里难受。
绕了半天,余二婶瞅着众人的神色,终于转入了正题。
“我知道喜龄现在有出息,我和二叔是长辈,扒着她说出去也没脸,但这不是没办法了吗,爸,你就看着你的大孙子。喜龄,你帮帮你大堂哥吧,二婶一辈子记你的情。”
“明年喜龄就要上学了,二哥和喜荣都是劳力,正好接下豆腐摊子,我们也不贪心,就是想攒点钱给喜荣娶上门好媳妇,等喜龄毕业了,肯定还给她。”
东西落到她的手里,怎么还会有还回去的可能
原本余爷爷听到余二婶说起豆腐摊子的事,心里是有怒气的,但有一点她说得没错,开了年元宵节一过,不管怎么说他都得把孙女送回学校去,喜龄聪明不能再被耽误了。
再看看闷头不语,眼里闪着期盼的余喜荣,余爷爷长叹了口气,不知不觉,最大的孙子都十八岁了啊,他们这把老骨头还不知道能活个几年。
“我和二哥,保证好好干。”见余爷爷若有所思,余二婶眼里的光越来越亮。“以后也能多照顾照顾喜龄姐妹,毕竟她们还这么小。”
余爷爷心头一动,下意识地看向余喜龄。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见着余爷爷担忧的表情,余喜龄笑了笑,“二婶,这摊子我就没打算交给别人,我自己能干。”
“可是你要上学。”
“我没打算上学。”余喜龄没看余爷爷和余奶奶震惊的表情,面向余二婶,“所以这摊子我得自己看着,二婶,对不住。”
余二婶想了很多种可能,就连分份子钱这个可能她都想到,并说服自己要接受的,却万万没想到,余喜龄压根就没打算去上学,也不打算把摊子交给他们,“可你总有一天会嫁出去,喜荣才是老余家的根,他才是支撑余家门户的男丁喜龄,你可不能这么自私。”
余喜龄摇头,没提醒她,她虽然从那边家里出来,但她还有个哥呢。
“那留你二叔给你干活总成了吧,按先前的工钱算。”余二婶退而求其次,能够学到豆腐手艺也不错。
“不行。”
最终余喜龄都没有松口,一家人闹得不欢而散,就连余二叔这一次都没有站在余二婶这一边,当叔婶的抢侄女的饭碗,他心里愧得慌。
余二婶心头暗恨,巴望着余喜龄最好识趣一点,不要逼她去找大伯哥,她可是知道余建国一直反对余喜龄做豆腐来着。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