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爷爷到家刚放下担子,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就听余喜龄说要送余奶奶去医院的事,还特别急,非得马上就去,连几人换洗的衣服都给准备好了,喜安也托付给了老二家的。
“喜龄,你先别急。”余爷爷也顾不上喝水了,拉着余喜龄坐下,“告诉爷爷,到底生什么事了不是说好了等天气暖和一些再去吗到时候钱也能攒得更多一些。”
余爷爷不问还好,一问余喜龄的眼泪就出来了,“爷,你怎么也不告诉我,奶奶一直在吃止痛片,都这么严重了,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去。”
余爷爷脸上慈爱的笑容一顿,抬手轻轻拍了拍余喜龄的脑袋,“你奶这是老毛病了,听爷的,别着急,等天暖一些再去,这时节医院里冻得跟冰窖似的,你奶身体更受不住。”
“可”余喜龄着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会生什么不好的事。
“你放心,你奶的身体爷心里有数,不急在这一时。”余爷爷心里暖暖的,他和老伴生养了两个儿子,付出了半辈子的心力,到最后却是这个平时没怎么关照,只短短相处了不到两个月的孙女儿,把他们放到了心上。
余喜龄没有说服余爷爷,去医院的事情只能暂时作罢,余二婶坐在家里等了一天,都没见着余喜龄送鸡蛋来,等余喜华回来问,屁都没问出来一个,还是亲自去老宅问了才知道,又不去医院了。
啧,她就说,都老成那样了,还去什么医院,去了也是白搭。
不过到底是心疼到手又飞了的鸡蛋,余二婶在家里骂骂咧咧了两天,摔东打西的,这些动静哪里能不传到余喜龄耳里。
余二婶这个人,简直贪得无厌余喜龄根本就不会惯她,再加上余奶奶的事,心气不顺,掉头就找上门来谈余喜华工资,这莫名其妙换了个人的事她还没来得及算帐呢,竟然还敢挑事。
说到工资的事儿,余二婶默默地偃旗息鼓了。
原本说好余二叔一天七毛钱,不管饭,余二婶想着换了余喜华,这事就这么糊弄过去算了,余喜华一个丫头拿个成年男劳动力的工资挺美,头一两天余二婶心还提着,都不大往老宅去,这才几天就把这事抛脑后去,理所当然地认为别人也忘了。
结果余喜龄竟然找上门来,一天只给四毛钱,管中午饭,爱做不做,不做正好,反正乡镇府那里不要她的豆腐了。
余二婶在恨啊,恨自己嘴巴贱,眼皮子浅,为了那几个没到嘴的鸡蛋,闹得现在一下子少了八九块钱的收入,又恨余建国这个大伯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好好的生意竟然就这么给搅合了。
四毛钱也是钱,余二婶哪能不让余喜华去做,总比在家里吃她的喝她的一分钱也挣不到要强。
只是心里暗暗磨牙,这个侄女,真是半点也不好糊弄,一点亏也不吃。
那头余建国学习回来,连家门都没进,直接就去了叶家。
叶暖暖抱着余建国给她买的新书包和文具,美滋滋地道过谢后,便抱着回了房间,她妈要告状呢,她不能在这里碍事。
余建国这才知道,余喜龄威胁了他后,竟然还跑来叶家闹了一场,当即是又气又恨,“早知道她会变成如今这样,当初就不应该生下她来”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叶听芳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现在我都没脸出门了,街坊邻居一个个天天盯着我院里,生怕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们错过了似的,我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看着叶听芳委屈难过的表情,余建国心疼不已,但又无可耐何,把那天余喜龄去找他的事情说了出来,本来这么丢脸的事,他是打算自个藏在心底的,但现在不说没办法给叶听芳交待,只好说了。
“建国,我看这事没那么简单。”叶听芳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喜龄满打满算,也不过是快满十三岁的孩子,她哪里能懂这些,我看肯定是有人教她,故意挑拨。”
小孩有样学样,好的坏的不都是大人教的么。
余建国一听,确实是这样,以前喜龄多听话懂事的一个孩子啊,虽然不爱说话,却是家里最听话的孩子,学习勤奋干活麻利,从来不用他操半点心,像喜山毕竟是个男孩子,调皮的时候多。
“这当父母的总不能害自己的孩子,余叔余婶肯定不能教喜龄这些,我看只怕是”叶听芳迟迟不说下文,引得余建国自己去想。
可余建国怎么样,也想不到谁会这么恶毒地来害他。“我二弟老实,弟妹虽然奸,但也不至于”
“莫不是弟妹”这个弟妹,是指徐招娣。
叶听芳无奈,只得自己点出来,余建国立马摇头否认了她的猜测。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余建国虽然对徐招娣没有感情,但对枕头边人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徐招娣干不来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