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父权衡一番道:“好吧!你现在就去。再委托一个得力的律师,这事就全盘交给你打理吧!我现在外面有事,暂且回不去。”
经过十字路口不久便紧急调转车头,向就近辖区派出所的方向行驶时,她又连忙给丈夫方文山打电话,叮嘱他去接儿子寒寒放学并辅导功课之事,他却支支吾吾道:
“我……在外面有事呢!一会儿尽量赶过去吧!”
父子俩同时在外面有事无法抽身,纯属巧合,还是他们为了同一件事忙活着?
韩璐璐的心头如萤火虫般闪过一瞬间疑惑的意念,但开车风驰电掣般的向前驶去。
她不知事情的确凑巧。方自清约了葡萄园文化展有限公司的章总在遥远的万州区凤台坊三友茶楼洽谈合作事宜,散会出来时竟一眼瞥见儿子方文山的那辆白色宝马车在茶楼门口戛然而止。
显然意气风的儿子并未瞧见他老子的踪迹,旁若无人的打开车门迎出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风韵少妇来,亲热的与她手挽着胳膊向楼上的包厢走去。
方自清登时气的紫涨着面孔,只庆幸已然坐进车里向他挥手告别的章总并不认识他的败家子,对他大白于天下的家丑浑然不知,否则他能当场吐血而亡。
送别合作伙伴离去,方父随后也钻进他的私家车里,却在茶楼门口久久的停滞不前。
“虽然离婚是一种感情的挫败,但为了庆祝你从此获得自由身,我还得带你来这家店——你知道吗?这家的灯盏糕可是本地一绝!每天限量供应,必得提前预约,否则排队半天也吃不上。”
方文山兴致勃勃的向女人诉说着,一边请她在身旁的沙里坐下来。
沈珍珠温柔缠绵的落座,含情脉脉的眼瞅着他低声吩咐进来的服务员上茶果,一边亲自为她斟茶倒水。
她撒娇的故意闲话道:“其实我最爱吃猫耳朵和宁波汤圆,不知这里有吗?”
“元宵节都过去多久了,哪里还有什么汤圆?”文山朗声笑道,“我记得前面那条街上有家铺子好像做猫耳朵,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下次带你过去看看吧!”
女人愉快的答应着开始喝茶吃点心。
方文山注视着她陶醉满足的一脸吃相,踌躇良久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来递给她:
“这是我从太太那里偷来的。”
他谨小慎微的神情使她立刻相信他说的是实话。但她却突感不妙的莫名紧张起来,以致食不知味的停止了咀嚼,嗫嚅道:
“你……干嘛?现在我并不缺钱。”
“这是我欠你的!”方文山说着忽然眼眶湿润哽咽难言,“如果这样还不足以偿还我对你的亏欠,那就让我下辈子来还吧!”
“你是什么意思?”她惊异愤怒的质问。
“对不起,刚才我骗了你,以后不能陪你去找猫耳朵了。”他声音低沉的说着挺身而起,“我们分手吧!你先生已经和你离了婚,难道还要眼睁睁的看着我太太和我离婚才罢?”
她目瞪口呆的仰面望着她,下意识的忽然冲口而出道:
“那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宛若遭遇晴天霹雳的方文山扭头望着她,又惊又疑的说不出话。
见状沈珍珠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猛然抓住他,跪地求饶道:
“我怀孕了!你知道我身为女人这把年纪了,从未做过母亲,求你成全我吧!求求你!”
万分痛苦的方文山咬紧牙齿蓦然转身道:“如果真的怀孕了,你要生就生吧!横竖跟我没关系,跟整个方家也没关系!”
女人万万没料到他会如此狠心绝情,假借怀孕来挽留他的技俩意外落空,意识到彻底失去他的悲痛绝望之情使她颓然跌坐在地板上,泪水在瞬间苍白的脸上肆意横流。
强忍着离别的痛苦顺着茶楼的木制步梯一路奔下来,方文山正要打开他的宝马车疾驰而去时,方自清突然走到他的身旁,使出浑身的气力抽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等你好久了,跟我回家去说吧!”方父轻声却又威严的命令他道。
然后他转身进入自己的轿车里领头而去。
方文山回到天鹅湖酒店旁的老宅被施家法仗责,皮开肉绽之际还要被父亲痛彻心扉的臭骂:
“你还算是个人吗?你告诉我,你还算是个人吗?当初璐璐嫁给程伯月时,你寻死觅活的要跟她在一起;你活生生拆散了别人的家庭,如愿娶了她,却又喜新厌旧和别的女人搞在一起——你说你还算个人吗?天下哪有你这么虚伪可笑的男人?你这种卑劣的行径对得起谁?何况你和那女人风流快活之际,璐璐还在为咱们方家的事操劳奔走!要是她赶来拿这事质问我,我该怎么回答她?你说,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我约她出来就是要一刀两断的,只是碰巧被您撞见了。”
“呵呵!是吗?我看你们走路都勾着手,好的蜜里调油,哪里是要分手的样子?”
“是真的!爸爸,我接受了您的谆谆教诲,适才在茶楼已经对她说清楚,和她诀别了!”
“这么说,璐璐那次在清江公司背着人痛哭,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他心情沉痛的低声应答:“是的。”
他的实话实说再次招来父亲两个又脆又响的大耳刮子,脑袋都被扇得嗡嗡作响:
“你说你还算个人吗?我真是瞎了眼才生下你这个孽障,方家祖上没积德才有你这样的下流胚子作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