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料到就是他干的,这种行事风格符合他的个性。”程伯月胸有成竹的对前妻微笑道,“而且很早之前我就警告过他,因为我怕他出事。”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都过去了,不提了。”他掩饰的微笑着,温存的揽住她的肩膀漫步到窗前。“你要他先去投案自吧!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他一直躲着也不行。”
“躲?”璐璐冷笑,“你真的以为他躲了?压根他就没怕过!”
“他已今非昔比,再不是孤家寡人,无所顾忌的毛头小伙子了。”伯月慨叹着徐徐说道。
“是啊!一维还有半个月就要生了。还不知徐行长怎么想他这个女婿呢!”
“你们试着尽快与沈家达成和解吧!你过来之前,我已经咨询过律师朋友。能够庭外和解,让对方撤诉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息事宁人才是上策。”
愁眉紧锁的璐璐赞同的点点头。
前妻离去时,他又不忘宽慰道:“没事的。实在不成还有爷叔在,我相信事情总坏不到哪儿去!”
方文山因为小舅子的参与而陷入深深的自责,觉得正是他婚后行为的不检点拖累害了他。
虽然妻子自始至终并未对他有过只言片语的责怪,他却深感愧疚难以自拔。
甚而得知她为了弟弟的案件刚从程家回来,不禁愠怒道:
“这件事因我而起,老爷子不会袖手旁观的,你干嘛去求程伯月?他一介书生能顶什么用?”
“我也是病急乱投医,眼瞅着邵家出事后,最后也是程家帮忙摆平的,心想他们也许比老爷子更有办法吧!”韩璐璐不安的喃喃低语着。
方文山有点无奈的沉默了。
“清江公司的事千头万绪,刘宗仁的经济案件就够让人头疼的;我想爸爸年纪大了,何必再添他的烦恼呢?我们自己能私下解决的事,就不必惊动他老人家了吧!”
她温柔亲切的诉说着,被感动的男人情不自禁的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已然惊动了,他不会不管的,你放心!”与妻子耳鬓厮磨着,文山噙着泪低语道:“亲爱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归根结底是平儿自己的错!“她愤愤然道,”他的性子不改必然是这样的结果,现在被警察抓进去关几天也好——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未经社会毒打,他怎能变得成熟稳重?”
他惊讶的抬头道:“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呀!你怎么忍心?”
“堂兄弟而已!“她冷笑,”这些年来,净是我们为他铺平了路,使他的事业生活顺风顺水,更是你当初的溺爱纵容酿坏了他……想当年他在德山县水泥厂被车剐蹭那件事,他还知道用法律维权哩,现在却是无法无天暴力行凶!”
“璐璐,都是我的错,这回他也是为了给你出头。”
“他的出点固然是好的,但怎能公然违法犯罪呢?罢了,让他先吃点苦头再说吧!不然以后遇事还不知收敛。”
万州区板桥派出所的蒋所长没让韩璐璐失望,韩立平慨然走进去的当天就对他进行了严厉的讯问:
“跨区域监控显示,当天搭载你们的那辆银灰色轿车离开现场,后来出现在主城区的一家市门口,而且几天来一直没挪动。我们正要组织警力前去查看,你却主动来了。当时跟你一起行凶的那几个人,现在哪里?”
“应该在他们自家吧!该上班的上班,该做事的做事。”
”他们的家在哪儿?”
“有的在德山县乡下,有的就在西川城区,他们在这边打工呢!”
“他们为什么没跟你一起来投案自呢?”
“人各有志吧!”韩立平顿了顿说:”警官,我得强调一点,我自己并没动手打人,那天我只是个司机,带他们到了现场而已。他们动手的时候我一直在车上看着,觉得差不多了就招呼他们一起走了。”
孙警官与同事大李有些惊异的面面相觑,然后他愤恨的提高嗓音接着问道:
“这么说你是带头大哥?是你主使他们干的?你和受害人沈珍珠之间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大白天的带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打她,简直猖狂至极!”
“她勾引我姐夫方文山,破坏我姐姐的家庭幸福。这种伤风败俗的女人还不该打吗?说实在的,要不是看在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人,我能叫哥几个给她套上麻袋吗?”
“套麻袋只是怕她记住你们的面孔吧!”
“那还不如我们自己套麻袋呢!——他们听说要收拾的是个漂亮女人,都有些怜香惜玉下不了手,我才要求套麻袋的,横竖一顿拳脚就收工了。”
一直在审讯室外的走廊上徘徊着的蒋所长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的冲进来拍案咆哮道:
“现在全国范围内正在进行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已经涉嫌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你知不知道?”
韩立平平静的注视着他,微笑说:“我不知道,我也不是黑社会。你们可以去查。”
两位民警纷纷起身劝阻着所长离开审讯室,然后他们将问询笔录稍作整理请被告人签字,也回到办公区域调整激动的情绪。
“下午的审讯一定要找出他的同犯,一个不漏的把他们都请到这儿吃饭喝茶。”蒋所长指示属下说。
孙警官和大李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办公桌前的女警官忽然起身握着手机话筒叫嚷道:“所长,分局的谢书记请您接电话。”
蒋所长连忙奔过来聆听上级的工作指导,半晌神色复杂的挂了电话。
一屋子的人向他投来关注的目光,大李斗胆问道:“是上面要求放人吗?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