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义正言辞的高声质问着他,在身体孱弱的女儿拼命的拉扯阻挡下,将手中的拖把狠狠地扔向他。
方文山乘机从敞开的房门慌忙逃了出去,侥幸捡回一条小命。
因此吃晚饭时韩璐璐望着他肩膀上的一大块红肿痕迹,怜惜好奇的问道:
“早晨起床时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哦,客户喝醉了,我去搀扶他时,不小心在门上撞的。”他掩饰的微笑道。
当着孩子们和保姆的面,璐璐不便与他深究什么,只是轻轻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他面前的餐盘里。
“沈家还在催促法院开庭吗?”夜半私语她问。
“是啊,爸爸说那老太太去检查院找领导闹过一次了,问究竟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审判。”
“哦,领导怎么说?”
“无非是案件的证据不充分,事实不清楚,开庭前的必要准备工作还没完成呗!能拖就拖。”
“她也是,干嘛这么不依不饶的?其实平儿在看守所,与在监狱里服刑有什么两样?我看他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
平躺在床的方文山深有同感的长叹一声,慵懒的侧过身来搂住妻子娇小的身体。
关于撤诉的条件,沈母态度强硬不可商榷,当事人沈珍珠却未必如此,白天他亲自上门的试探就说明了这一点。
但他却不能让妻子知晓他们之间的秘密接触,否则他们好不容易缓和的夫妻关系将再度陷入紧张,以后他又只能像鳏夫那样搂着枕头睡了。
第二次去万州区沈家幽会时,方文山现她的肤色和精神好了许多,两人相拥情话时甚而谈到她莫须有的那次怀孕。
“你都已经下决心抛弃我了,我要不那样说,又怎能留下你呢?我——我是爱你的呀!“她鼓足勇气泪水盈盈的说,”我又不是天生的淫妇,除了老邵,你是我这辈子的第二个男人。我已经离不开你了,万般无奈之下,只能用那种卑劣的手段留下你,乞求你即便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要留在我的身边,我没有办法呀!……”
女人声泪俱下的控诉使方文山顿时原谅了她。
“珍珠,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是真挚的,但我们的关系也是不正当的。”他为难的低下头来说一句顿一句,“现在平儿因为这件事被关了起来,我的内心非常不安,相信你也如此吧!”
她沉默片刻说:“刚被打的那阵子我是恨他的,觉得他罪有应得,但现在我心头的怨愤已经渐渐的消散了。”
方文山喜形于色的望着她。
周一的早晨沈珍珠给母亲烤面包时随口说,她涂抹皮肤的那种药膏和口服药所剩无几,必须去当初住院的那家医院找她的主治医生重新开具,因为它们是处方药。
欣慰的看着女儿的身体越来越灵活,精神也越来越愉快,稍作犹豫,沈母便答应了她独自前往医院的请求。
珍珠正是利用这次外出的机会,饶道公安机关去撤诉。
韩璐璐得知弟弟韩立平被释放回家的消息,立刻意识到丈夫和沈珍珠在她不知不觉间又无缝衔接在一起。
一整天她都没出家门,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思考人生。
保姆觉察出她的异样表示关切,却被她打外出办事。
一整天她茶饭不思,饿极了才打开冰箱找了瓶酸奶对付自己。
不知为何,方文山恰巧也整天在外忙碌不着家。
傍晚保姆兰姐开车去接孩子们放学,小芳在厨房里准备晚餐之际,韩璐璐拖着行李箱从卧室里出来,悄无声息的走出了家门。
望江国际小区的家里有些纷乱,保持着一个未婚单身女青年独有的格调氛围。
这里是她似曾相识的一切,回到属于她自己的家里,她觉得分外安全又舒适。
很快的整理好自己的房间,她去卫生间打开热水器来淋浴冲澡。
从此就开启了自己身心自由灵魂轻松的新生活吧!韩璐璐在心里呐喊着。
因此当她用电吹风整理着自己湿漉漉的满头秀时,儿子方胜寒一遍又一遍的打电话过来,她视若无睹。
不一会儿,她的微信又响了,儿子反复的询问她的去向,对她的突然失联感到十分担忧。
十多岁的少年长子并不是她最割舍不下的,但此刻她连两三岁的幼子源源也能抛弃!
不做狠心人,何来自了汉?韩璐璐下定决心做回自己,只做自己。
严翠花晚上九点多钟从熙颜美容院下班回家时,现她的到来很震惊;随后她接到了姐夫方文山的追踪电话,淡定自如的告知他姐姐的下落。
这时候经过一整天的思想情感的碾压,精疲力竭又累又困的韩璐璐已经睡熟了。
方文山整晚失眠却并未前来打搅姐妹俩的休息,只是在家竭力镇定的佯装无事的陪伴照料着孩子们。
他知道母亲不在家的情况下,他这个父亲必须宛若定海神针一般在他们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