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伯月挂掉电话,对办公桌对面的前妻说:“保姆小芳会开车去接两个孩子放学,将他们在家里安顿好。你看我们要不要去公司附近喝个下午茶?”
璐璐的视线并未离开电脑屏幕:“你要是累了就去吧!我还要把这份资料准备好呢!”
“我一个人去多没劲呀!”
“在职场内外,你的男女朋友应该很多,也不差我一个吧!”
伯月见她如此推辞,索性坐下来心平气和的与她谈心道:
“璐璐,我觉得自从和他闹离婚,你对我的态度变得冷淡疏远多了,难道这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吗?”
她瞥了他一眼没吱声,仍旧专心致志的办公。
他进一步的解释道:“其实我和索菲亚的关系,并非如外界传说的那样,我们只是——”
“如果你身体的荷尔蒙分泌旺盛,建议你去找志同道合,想要再婚的人吧!我觉得工作本身比谈恋爱结婚有意思多了。将来我离婚失去一切,工作也将是我余生唯一的重要的精神支柱。”
“好吧!”程伯月不得不暂时妥协,转移话题道:
“你带着源源搬回去和我们住在一起,当真不怕方总知道了和你闹吗?”
“为了方便同时照顾两个亲生的孩子,这是最冠冕堂皇的理由,再则我和你又没睡到一张床上,他有什么可闹的?”
他微笑不语。
韩璐璐意味深长的笑着探询道:“你怕啦?”
“呵呵!我求之不得。只是担心外界舆论对你的风评不雅,说你婚内出轨,与前夫同居什么的。你知道这种事情一旦曝光,女人往往被道德谴责更甚,更容易吃亏。”
“从我劈腿嫁给你的那天起,我在西川已经不是一个好女人了,我自己知道。何况我和方总离婚指日可待,早一天与人同居乱来,和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
“好吧!”
程伯月没想到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暴露了她的真实意图:
“他可以几次三番的公然和沈珍珠去酒店开房,我就不能为了孩子们和你同居一室吗?岂有此理!”
“当然可以。”他勉强的微笑道,“男女平等嘛!”
方文山最后一次厚着脸皮兴冲冲的跑去望江国际小区的韩家看望妻小时,给她开门的是正在独自一人收拾屋子的保姆小芳。
他一进门就觉察出不对劲,四下里转了转便问她:
“你们在搬家?”
“是,不过韩总和源源早就搬走了,我只是替他们回来拿点生活必需品,毕竟有的东西在市面上不大好买。”
“他们搬哪儿去了?”
“就是韩总以前住过的皇城相府。”小芳说着语气变得愉悦轻快起来:“房间格局和一应陈设都是我从前在时的模样,我干起活来得心应手方便的多了;只不过我从前带珏哥儿一人,现在多了源源。好在他们都大了,懂事了,我并不觉得累。”
方文山立在原地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有点头晕目眩的问道:
“她和程总住在一起吗?”
“怎么可能?韩总是那样轻浮随便的女人吗?他俩的卧室之间隔了好几个房呢!”
“哦!”他顿时如释重负。
“因为程总一个男人带孩子挺辛苦的,她要我同时照管两个孩子,自然就需要大点的空间,说以后寒寒去程家也够他闹腾的。”
“呵呵!她想得倒美,寒寒万万不能跟去程家!”方文山恼恨的在保姆面前嘀咕着,咬牙切齿的蓦然转身离去。
开车回去的途中他暗想,如果妻子并非一时赌气而打算长期居住程家,难保不会被父母知道。
沈珍珠事件后他们夫妻一直分居着,父亲就忍了一肚子气没向他作;现在两厢合并爆,他未必承受的住。
当年韩璐璐去宾馆探望来西川度假生病的男同学朱宇鹏,父亲就对他这个疑似被绿的儿子严加训斥,还召开家族会议,逼迫他将不守妇道的韩璐璐逐出家门,现在他又该作何举动呢?
现在韩璐璐已是方家名正言顺的儿媳妇,父亲不止接纳了她,且对她十分欣赏,这种态度的大为改观,难道意味着他就会毫无原则底线的,容忍她胡作非为侮辱方家吗?
方文山强烈的意识到,这件事不仅会让父亲和族人暴怒,韩璐璐在道德伦理上也必然遭到婆母和姑姐的谴责鞭打。
最可怕的是母亲张家霞,一直看不惯这个儿媳妇,对她在婆家地位的日趋稳固心怀不满,如今捏到她这么大的错处,岂不像专家抓到癌症患者身上的肿瘤细胞,要好好的拿她开刀吗?
婆媳大战的场面及随之而来的恶果,他早就见识过并因此心有余悸。
依了母亲的性子,只怕她会像当年亲到安盛国际酒店质问在那儿工作的韩璐璐一样,不顾一切的跑到国胜证券大闹一场,让男女合伙人韩璐璐和程伯月当众难堪!
那样一来,势必会促成韩璐璐与方家的彻底决裂,他们的夫妻情分再也回不了头;蒙羞受辱的程伯月也会再次公开与他为敌,在西川内外的程家人大概也不会坐视不理。
方文山思前想后,虽然妻子公然搬进前夫家的举动让他恼羞成怒,但他却不得不忍气吐声的另图良策;至少他得在父母获悉暴跳如雷之前,有效的阻止事态进一步的恶化。
最近他的手机频繁的收到沈珍珠请求添加他为好友的微信提示,不愿再与她有任何瓜葛的他铁了心置之不理,此刻他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索性调转车头驶往天鹅湖酒店旁的父母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