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不让你们见孙子呀,但是……你们这种独断专行的做法,到哪里都行不通!”
方自清冷淡轻蔑的哼一声,微笑道:“我们方家的家务事,要到哪里凭人说理?真是笑话!”
方文山咬牙切齿的抗争道:“这种家规,我坚决的抵抗,誓死不从!除非我死了,你们才能夺走我的儿子!”
“混账东西!”方自清终于怒不可遏的斥骂道,清瘦的手指着一丈开外的逆子。“你到大伯家的祠堂去问问,我们能不能带孙子;你顺便再问问大伯的几个叔伯兄弟,他们是不是自幼在祖父母家长大的?惯的你不知道自己姓谁,不知道身在何处了吧!”
“我不管家族里的别人如何,反正我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不能亲自教养的现实,不如你们将我逐出家门吧!”
“呵呵!”方自清毫不畏惧的冷笑,“有些事情可由不得你,所谓每个人都对方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方母不禁有些得意的下逐客令道:“天色也不早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省的家里的女人翘盼望。”
“妈妈,我不能一个人回去呢!”方文山坚定沉着的说道,“否则今晚谁也别想睡,我还不如就在这里守着寒寒。”
“闹了半天,是迫于女人的压力呀!“方自清轻蔑不屑的冷笑,”我还以为你多有主见,对孩子的爱有多深!”
“爸爸,您对我的爱有多深,我对寒寒的爱就有多深!”方文山笃定的话不禁令他父亲怦然心动,“这有什么区别吗?”
方自清陷入自我感情的感动里激动难抑的沉默不语,张家霞瞅了瞅他退让一步道:
“孩子已然接来了,今天就不回去了吧!等他妈出了月子,我们再送回去不迟。”
方文山一副不依不饶的神情,执拗的杵在原地挪不开脚步。
方自清揭开盖碗来喝茶,半晌回应老伴儿话道:“你回去吧!我们说话是算数的。”
紧咬着嘴唇左右权衡,艰难的抉择良久,方文山才狠下心来只身离开了父母家。
他所料不虚,当晚痛失爱子的韩璐璐哭闹不休,他百般哄劝皆不见效,抓心挠肝的他就差撞墙自尽。
纵然他自己可以忍受骨肉分离之痛,月子里的璐璐也不能遭受这种精神摧残,方文山万般无奈之际,只好厚颜无耻的转而求助父母的贴心小棉袄——他的胞姐方文轩,求她为自己说句公道话。
“爸爸,虽然我也讨厌韩璐璐那个女人,现在恨不能将她赶出方家,但是你们这么干不对,这种惩罚她的方式不对,我不赞成!”回到娘家方文轩开门见山道,“因为弟弟也在受折磨呀!他几天几夜都没合眼了,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
方母淡漠的说道:“他习惯了就会好的。肯定是那个妖女闹得他睡不着觉,可想而知。凡事都有一个适应的过程,熬过来就好了。”
“妈妈,何苦呢?”文轩心生怜悯道,“大家都是女人,您何苦为难她呢?想想她也够可怜!”
方母毫不心软的抬起高傲的下巴道:“他们不是恩爱有加吗?她不是刚刚流产了吗?你且帮我带句话,让他们小心谨慎着再怀孕生一个就是了,寒寒就放在这里养吧!趁早死了这份心,别惦记了。”
方自清扭过头来望着老伴儿不言语。
方文轩瞧见父母一不做二不休的架势,为弟弟心寒抱怨道:“妈妈,如果我的婆婆硬要夺走我的孩子,我肯定会疯的,而且这辈子不能饶恕她,与她不共戴天势不两立!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像韩璐璐那般软弱,只会躲在家里,躲在男人的怀里哭泣!她真的太善良太软弱了!”
夫妇俩不禁为女儿激愤的态度感到震惊。方文轩望了望他们继续说:
“无论以任何方法,我也要夺回自己的孩子,即便打官司和家人撕破脸,我也在所不惜!因为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夺我的孩子就是要我的命,我能不和他们拼命吗?”
方自清嗓子有些干痒的咳嗽几声道:“你的性子就是太要强,换作谁受得了呀!”
“爸爸,父子也好,婆媳也罢,不过就是互相理解体恤,人心换人心吧!你们何苦把人逼到绝境,毫无退路呢?对人宽容一点,其实留给自己的是一片海阔天空!”
方自清连连摇手道:“罢了罢了,你妈妈不过是想着替她月子里带几天孩子罢了,也是体恤她的意思。她在方家生儿育女劳苦功高,这点待遇还不能有吗?”
意识到父母的妥协示弱,聪慧的方文轩嫣然笑道:“原来是这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