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陷入沉思默然不语,兰姐随即转换了一种谦和的语气说道:
”韩小姐,说到底我不过是个打工的,为老板卖命,您别让我夹在中间为难好不好?给方总打个电话,对您来说很难办到吗?”
“这是没必要拨打的电话,我干嘛要浪费通讯费呢?”
“以前您见孩子的确很方便,甚至不必等方总的示下,我都能主动带方胜寒去见您。但现在不行了,请原谅!”
思忖再三,韩璐璐咬着嘴唇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程伯月瞅着愁眉苦脸抑郁苦闷的妻子,武断道:“一定是方文山的态度转变了,对她有所示意,否则她怎么敢?”
“可是他为什么会变呢?”
“因为恨呗!”伯月冷淡的回答。“如果我们结婚前,就寒寒的问题郑重的与他沟通一下就好了,也许就不至于像这样闹僵……只怪我们一厢情愿想当然,把一切都想象的太美好了!”
“可是我依然不愿相信他变了,竟然不让我们母子见面!”
抚慰的轻轻握住妻子的一只纤手,他叹息道:“人都是会变的,随着环境和事态的变化而改变。如果你不相信这种变化,大可以打电话向他确认。”
但是韩璐璐并未接应他的话,对他的建议置若罔闻,整晚辗转反侧。
鉴于这种状况,程伯月只得亲自联系方文山,却接连几天无法接通他的电话,他不得不抽空硬着头皮找上门去。
一个照例忙碌的上午,推开一切事务的程伯月开着私家车一鼓作气的,将蓝鲸公司旗下的西餐厅和红磨坊茶馆、江澜酒店、球星俱乐部逐一拜访,各位门店负责人均表示他们的老板方总不在那里,而且他们很久没见到他了。
狐疑的走访蓝鲸公司的最后一家门店——简爱生活馆时,他明知道希望渺茫却坚持打听着方文山的踪迹,经理郭宁宁神情淡漠的伸手一指斜对面的健身器材部说:
“那不是他吗?”
看到风尘仆仆到处寻访他的程伯月时,方文山不禁愕然道:“有事吗?”
“是的,我想和你谈谈。”
文山显然并不欢迎他这位不之客的到来,不安的四顾推诿着说:“你也看到了,在公司我就很忙,哪有工夫和你闲聊呢?下次吧!我打电话约你。”
“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今天必须和你谈谈,不是闲聊,是我们之间很重要的尚未妥善解决的事。”伯月非常执拗而严肃认真的说。
“好吧!”方文山只得忍耐的双手叉腰站在他的面前说,“简单扼要的说说吧!大家都挺忙的,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
伯月向大厅里空无一人的组合沙努了努嘴说:“你不请我坐下来吗?”
勉强而冷淡的带领着他在富有弹性的沙里坐下来,经理郭宁宁端上茶水退去后,方文山不耐烦的瞅着他一副骄傲的胜利者的姿态说:
“什么事?”
“你不让璐璐见你们家方胜寒吗?”
“哪有这回事?”文山矢口否认,“母子连心,他们爱见就见呗!”
“可是你们家保姆说,除非得到你的许可,否则她不能带孩子见他妈妈。我怀疑是不是你主观授意的,或者你无意间说了什么过激的话,让她有所误会。”
方文山啼笑皆非的笑了笑道:“我在保姆的面前一向谨言慎行,从不说什么过头的话,你放心!这点璐璐最清楚不过。”
“但是她怎么敢那样和璐璐说话?”程伯月紧紧的蹙起眉头说,“连我听着都生气,更别提她了,她一连好几天都没睡好觉!”
“我明白了。”文山轻声叹息道,“大约是保姆肆意擅专吧!回家我会教训她的。你教璐璐放宽心,想见孩子就尽管见吧!和从前一样。”
“谢谢你!”程伯月不禁如释重负的长吁一口气,“你们家保姆是该好好教训一下,简直无礼、放肆!”
“呵呵,可能她自恃跟我们生活久了,都快变成一家人了吧!”
“你家老爷子治家严谨,你却不像他,连个保姆都管不了,实在不像话啊!”程伯月戏谑调侃着情敌,忽然怜悯的柔声说:
“我看你好像瘦了很多,精神也不大好,去医院检查过身体吗?”
“我没事,就是太忙了。”方文山目光躲闪的敷衍着他说,自沙里站起身来补充一句:“你们好好过日子吧!别为我费心。”
“为你费心的人并不是我们,而是你们家保姆。”程伯月意味深长的说着起身离开。
方文山望着他挺拔俊秀的背影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