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扯着嗓子高声叫唤了几声璐璐,然后回答他说:“对不起,她在上厕所。等她出来,我要她回电话给你。”
整晚他也没接到妻子回复的电话。现在他从妻子的解释来看,当时老二的描述无疑是生动形象却有明显破绽的,但他宁可自圆其说,也不愿再去深究这件事。
他明白既然妻子一心想要欺骗他,便早已和众人联手做好了局,他追根究底下去便是中了她的圈套,有什么意义呢?
昨晚在痛苦焦虑中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念头忽然掠过方文山,怀疑妻子是否和他在一起。
但婚后两三年来,韩璐璐有意做个忠实的妻子,刻意拉开与方家的距离,导致他们二人的关系日渐疏离。
若非为了儿子方胜寒的身心健康,他们根本不会见面,因此并不具备他们幽会偷情,以致她夜不归宿的可能性。
平常璐璐去方家看儿子都在双休日的某一天,一个月也不过三四次的光景,这种频率是完全正常的。
可是妻子昨晚的行踪确实值得怀疑,她到底去哪里了?看来今后他得抽空多关心陪伴她。
男人的事业固然重要,但家庭才是事业展的根基,更是他人生的终极意义。这是母亲对他的敦敦教导。
程伯月慢慢的打开桌上的电脑时,忽然想起前几天家里的保姆卢姐随口对他说的一件事。
那天妻子韩璐璐休息在家,而他也没什么应酬便早早回家。满以为能和她在家共进晚餐,进门时在厨房忙碌的卢姐却告诉他:“太太接了个电话就外出了,她在衣帽间里待了很久才出来,衣着打扮很隆重的样子。”
那天她盛装外出去见谁了?程伯月猜测一定是个重要人物。但事后她却云淡风轻的告诉他,是她久未谋面的一个大学同学来此地出差,她略尽地主之谊。
自那以后,妻子韩璐璐开始嫌弃卢姐的地板搽的不够干净,做的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总之各种挑刺找茬想要辞退她。
一个保姆管不住自己的嘴,自然就管不住自己的饭碗。程伯月心知肚明却不便说什么,只能由着妻子去。
程伯月对家庭生活打定了主意,开始不慌不忙有条不紊的埋头办公。
第二天方文山来找他商议韩璐璐到蓝鲸公司兼职财务的事情,虽然声称商议,他冷淡的态度和笃定的口吻却俨然只是事后通知他,因为韩璐璐本人已经同意了。
”那我也没什么问题,”伯月被动又被迫的抬起头来回答他说,“只要她的精力够用。反正并不耽误她在这边的工作,你又正常付工资。”
自此程伯月轻率的作出了毕生最错误的一个决定,允许妻子到她旧情人的公司兼职,从而导致他们以正当理由公开见面的次数增多,他们旧情复燃的关系从隐秘的地下逐渐转入地上,变得愈不可收拾。
那一夜留宿在方家令丈夫起疑后,整整一周璐璐没再过去,只给寒寒打过两次慰问的电话。
马宗平引荐她到蓝鲸公司走马上任算是成人之美,他自己顺利的卸甲归田去深圳带孙子,韩璐璐则紧锣密鼓的不显山不露水的开始管理蓝鲸的财务。
公司管理层的很多人或多或少都知道她和老板方文山的关系,莫不给她脸面礼让三分,因此她初期的工作开展还算顺遂。
程伯月百忙之中暗自感叹孩子的重要性,觉得孩子就是男女关系的纽带。
即便如韩璐璐和方文山已经分手,为了给儿子守住将来的家族产业,她还不得不去蓝鲸公司兼职,而他作为丈夫于情于理都不好拒绝这件事。
即便他们已经分手,但因为孩子的存在,他们还不得不偶尔过个话,还要抽空陪孩子聚餐玩耍……如此一来,他们一家三口的关系正在恢复正常,而他不得不面临婚姻名存实亡的危机。
因此程伯月便筹谋着接他已然三岁的儿子程珏回西川来上幼儿园,参与到他们夫妻名正言顺的家庭生活中来。
程父在电话里不情不愿的拖沓说:“孩子在香港都习惯了,你们的工作又忙,接回去谁来管他?再说香港的教育环境和生活条件,西川可以达到吗?我可不想孩子小小年纪就跟着你们受委屈!”
伯月说他自会将一切安排妥当的,孩子必须由父母亲自教养,跟着爷爷奶奶不能成才。
程母很生气的接过电话来高声说:“你别想着把孩子丢给保姆!难道我们还不如保姆吗?再不济,我还把你们哥俩都带大了,你还是留美博士呢!”
他和父母为了孩子的抚养权面红耳赤的争执之际,韩璐璐从旁调解劝谏他:
“爸妈说的在理,珏哥儿回来后,我真没时间管他,两家公司的事就够我忙的!孩子满月就去了香港,现在回来恐怕水土不服,到时候各种生活上的不适应,我又累死累活,何苦呢?”
“那你就辞掉工作,专心在家带娃!“程伯月不顾一切的怒不可遏的冲她吼叫,”难道你现在只管姓方的孩子,不管姓程的吗?孩子长期跟着爷爷奶奶,会被溺爱成什么样子,你一点不担心吗?”
“再过一阵吧,好不好?“璐璐极其迁就的柔声说,”等孩子再大点儿,身体再强壮些,等蓝鲸公司有了合适的财务主管,我就全身而退,在家做全职太太,那时候你总满意了吧!”
方家目前确实有难处需要帮助,妻子不过出于方胜寒生母的责任,临危受命兼职一段时日,程伯月已经答应的事情便不好反悔。
他不知道这只是方文山的对外说辞,是一种狡猾的外交辞令。其实他希望借此将他和韩璐璐一辈子捆绑在蓝鲸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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