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符,有一半在睿王手里,而另一半,本应该在洪全宝的手上。在弄垮洪家的时候,宋悦就把洪家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找到它。
洪全宝身上没有,洪家上上下下的人也都挨个儿被搜查了一遍,没现任何可疑的线索,唯一的可能,就是被转藏在洪媛的手里。
后来她又抓到了洪媛,但现虎符也没在洪媛手上或许是她知道行军打仗难免意外,没带出来,而是交在后方心腹之人的手里。而值得她信赖的人,就剩下尚兴了吧
玄司北早就有夺虎符之心,只是一直掩饰得相当好,也从未提过沈青城是他的手下,也就是说,一切消息都瞒不过他,她能猜到,他一定早就猜到虎符在谁的手里,说不定早就做了万全准备
宿主你别自己吓自己了,万一他真没想这么多呢
宋悦还记得重生前吗,这小子成长起来就是个级无敌反派boss,现在虽然是个不完全体,但也差不离了,以他的老谋深算,做事之前肯定有自己的目的难怪他肯跟我出来打仗,这货就是谋算着抢虎符夺兵权谋害朕而篡位
被害妄想症吧,少脑补,用事实说话。我赌一根黄瓜,他没别的意思。
宋悦好,如果这次我猜错了,我就给你一根黄瓜。
不这不公平,我又拿不到。这样吧宿主,如果你猜错了,你就给我好好按照传统方法攻略玄司北。
宋悦ok。
说话间,她已经策马从一座山来到了西岭最高峰的山腰上,遥遥向下看去,司空彦的队伍正在逐渐缩小包围圈,而向上看时,虽然看不清玄司北的队伍,但隐隐能听到一些声音,应该是尚兴在做垂死挣扎。
看样子,似乎还来得及
她向身后望了一眼自己的队伍,抿了抿嘴角。这次分配兵力,玄司北因为交战,分走了二分之一,而司空彦为了围捕可能的漏网之鱼,在剩下的人里分走了三分之二,而她只是侦查,带的都是些轻装上阵的普通人,并非精锐,只占全部人数的六分之一。如果真要有什么冲突的话,或许会很麻烦。
但现在已经来不及等司空彦上山了。
宋悦派了个步兵,要他立刻下山把司空彦叫上来,便策马向山顶奔去。当她穿过一片树丛,眼前变得开阔时,对面的战斗已经到了尾声。玄司北依然和来时一样优雅从容,面色淡淡地收回长剑,让部众押着一身狼狈的尚兴折返,见她匆忙赶来,那对凤眸一瞬间幽暗了下来。
“宋悦。”他沉声唤着这个名字,捏着剑柄的指头轻轻用了几分力,有些犹豫。这不自觉的小动作,无人察觉。
她来得比他想象中的快。
女人若是太聪明,会让人困扰的
宋悦扫了一眼一面倒的战局,知道尚兴这一支算是彻底被灭了,但在确定虎符下落之前,她开心不起来。
看着沈青城命两个下属将尚兴从她身边带下去,不做停留,她忙道一声“站住”,抽出腰间的青锋剑,“唰”地迫在了尚兴的脖颈间,轻轻挑眉“你有一个活命的机会,想不想要”
玄司北动作一顿,倏地握紧手中的缰绳,细密的眼帘缓缓掀开,一双幽暗的眸子令人分辨不出情绪。
军队中,名义上的主将依然是她,不会有人敢公然违抗她的意思。沈青城即便惊讶,也只是停住步子,垂眸敛目等候她的落。
“什么机会不机会的,姬无朝这么想让我死,你还能改变他的主意”尚兴根本不相信她的话,冷笑一声,目露嘲讽,“要我供出同伴下落,不可能”
“不用你说,我已经追踪到了,尚远带着另一部分人走了南边那条隐秘的小道儿,对吧”宋悦冷笑,剑尖轻轻在他脖颈边挑了一下,周身杀气渐起,话语间带着逼迫之意,“我想问的,是虎符的下落”
提及虎符,沈青城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向玄司北看去,玄司北却十分镇静,纹丝不动,静观其变。
“虎符那应该问你的副将将我制住的时候,他就已经把我身上的东西全都搜走了。”尚兴嘴角冷冷一撇,仇视般的目光看向玄司北,“他刚才拿去了,就在他手里。”
宋悦心下一沉,转头与玄司北对视。缓缓地向他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是讨要的姿势。
她知道,如果虎符已经落入了他手里,要他交出来,简直难如登天,但她仍然对他抱有一线希望。
他说过他会依从她的意思,也包括这敏感的虎符吗
是复兴楚国的大计,还是顺从一个敌人他的选择似乎已是毋庸置疑,但她仍然想挣扎一下。
众目睽睽之下,玄司北竟也不反驳一句,在她逐渐冰冷下来的神色中,忽地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低低叫了一句“宋悦。”和平常的宠溺口吻无异。
趁着宋悦呆愣的片刻,他噙着嘴角的一抹温和浅笑,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一枚虎符,就那么顺其自然地递到了她的手里。宋悦仔细辨认她的神色,竟然没在他脸上看出一丝不舍。
他竟然就这么轻易的把虎符交了出来这不是她认识的反派boss吧
“我想从尚兴找出其他线索,想着或许能由此推出尚远的下落也说不定,就命沈青城搜了他的身,没想到搜出了一张虎符此事事关重大,碍着人多眼杂,我才没声张,只等你来,将它交予你。”玄司北的回答也如他的笑容,完美得无可挑剔,似乎她多想了,他处处真心为她着想,并无二心。
宋悦连忙握住手中如千斤重的虎符,也翻身下马,反复用指尖摩挲着,将它当做宝贝一般,贴身藏好。毕竟半边的虎符就代表着一半军权,对她而言,几乎是翻身做女帝的关键物品,要慎重。
她这次是当真感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