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方老大去割肉那对母子准得跑过来。
就连方青青都有原主的记忆,小的时候还被婶娘骗过白面馒头和鸡蛋。
别说是几年前孩子小日子不好过,哪怕是现在白面馒头和鸡蛋也不是天天有的吃,可想而知原主多么不喜欢这个婶娘和堂哥了。
即便是到了现在,方青青一看到这对母子俱还都是十分的生气。
她知道,这是原主的情绪在影响着她,应该是要把这对膈应人的母子赶走的。
“娘,你不是说这汤要给我还有爹补身体的?倒是有人鼻子比狗还灵敏,嗅着就来了。”方青青气嘟嘟的抱怨着。
刘氏心里头也不好受,可是她知道,闺女作为晚辈不能这样说她婶娘的。
特别是,老头子虽然人在里屋躺着可这外面的人说啥都能听得到,他不会喜欢闺女这么说他那可怜的侄子的。
其实要不是老头子的纵容,老三家的这些年也不会越来越过分了。
“行了行了,怎么说话的你,那是你婶娘和堂弟。”刘氏先故意大声地说了这么一句。
然后却是直接端起桌上的猪脚汤,冲大儿媳妇眨眨眼,低声凑到闺女耳边说:“娘去给他们开门,你回房去吃。”
方大嫂眼疾手快,接过了婆婆手里的汤,另外一只手却是抄起了那盘白菜焖肉一块儿端进了小姑子的房间里。
这也是仗着公公在里屋看不见管不着,上一次家里好不容易炖了点肉,结果那俩人来了不但吃了还把剩下的端回去。
把婆媳几个气得啊,偏公爹还说芋头是个可怜孩子就该多吃一点。
刘氏知道自家男人是好面子,毕竟是最小的弟弟唯一留下来的血脉不好苛待,心里不满也只能忍着。
儿子儿媳妇们那意见都可大了,索性这一回,干脆做绝一点。
这人啊,面皮一撕,还有啥事做不出来的?
结果来蹭饭的三婶先看到饭桌上只有咸菜疙瘩和窝窝头,斜吊眼一扫,就现除了断了腿的老大还少了一个人。
于是尖着嗓子问道:“他大伯母,咋没看到青青?知道三婶过来特意躲着我不成?”
刚才在房里帮小姑子安排好了才出来的,方大嫂赶紧陪着笑脸,说了一句:“哪里的话,三婶,这几天幺妹不太舒服就没出来吃饭呢。”
“瞧这话说的,他大嫂也别为你那小姑子说好话了。谁不知道大伯母就是偏心眼,割了肉让闺女躲在房里吃,就让你们在外面啃野菜窝窝头呢。”
到别人家蹭吃蹭喝说话尖酸刻薄还挑拨离间来着,方青青听着可真是一肚子火。
她可不是原主,对这个不知道哪儿蹦出来的三婶娘和堂哥没啥感情,更觉得方老头做老好人只是养出了白眼狼。
也正好,检验一下那个所谓的随身空间。
然后方青青就眼睁睁的看着,奇迹生了。
她只是在脑海里想了一遍,然后被大嫂摆放在桌上的猪脚汤和白菜焖肉都不见了,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她空间的储藏柜里了。
方青青端着一只只装着野菜窝窝头的碗出了房门,先是笑着叫了一声:“婶娘,堂哥。”
跟着却是不软不硬的说了一句:“婶娘,我倒不是躲着您,是故意躲着芋头堂哥来着。”
“哟,青青,你是不是瞧不起芋头啊?”三婶眉眼一挑,跟着就要落泪了。
这是她在方家一贯的计俩,而方老头也一向都很吃这一套。
“我可怜的芋头啊,自打你爹过世了,村里就没多少人瞧得上我们母子。现在——”
不等三婶哭出来,方青青倒是先惊诧道:“三婶,我躲着芋头堂哥难道不是应该的?别人不知道,三婶不会不知晓我已经跟人定亲了吧?”
“他三婶啊,青青都已经定亲了,你家芋头也都老大不小了。虽然我们这些乡下人不在乎,好歹人家黎家小郎君那可是秀才郎,好歹要注意点分寸。”
一下子,三婶僵住了,干笑一声:“这是青青要嫁给秀才郎他大伯母就觉得我们芋头见不得人了?”
“男女三岁不同席,三婶,读书人的讲究和体面你懂吗?”
这下子,三婶被方青青摆在明面上的瞧不起气到了,却是不敢说什么。
哪怕她们都知道黎家秀才郎身子骨不好方青青是要嫁过去冲喜的这夫妻能不能做得成都不一定,这话三婶却是不敢明着说出口的。
她可惹不起黎家那个凶巴巴的老太婆。
三婶脸|色|有点不好看,看着一直在那埋头啃窝窝头的儿子,忍不住脾气就上来了:
“吃吃吃,就只知道吃,除了吃你还会什么?”
干脆不要脸的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死鬼啊,你咋死的这么早?看你儿子现在,饭都吃不饱,别人还嘲笑他没读过书呢。”
“我们家哥哥们也都没读过书。”方青青冷冷的接了一句。
三婶还准备继续哭闹,刘氏却是心头怒火高涨,狠狠地骂道:“饭吃不饱就知道上我家来吃,我家老头子腿断了那会儿没钱请大夫去求你们的时候你们怎么说的呢?”
他三婶直接大门紧闭,任由方老三在门口求了半天也没开门。
不火,真以为他们一家人好欺负是吧?
这些天来刘氏心头本来就积压了许多心火,哪怕闺女答应嫁过去了,可想起终究是她让闺女去给人家冲喜。
每每想到这一点,刘氏心痛的不得了。
今天好不容易割了点肉,惹人嫌的又上门了。
以前是看在老头子的面子上忍着,现在的刘氏是忍无可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