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之际,谁也没料到苏婉云冲了过来,为慕栖洲挡下了这一刀。
“妈!”慕栖洲一个回身,看清一切后,怒从胆生。
他大手呼上风炙的脖子,只一用力便拧断了,直直地将他扔出八丈远。
“妈!”慕栖洲扶着苏婉云,肩膀耸动,泪不停地从眼眶中流出。
“小洲,我的儿子,妈妈好想你。”
苏婉云忍住腹部剧痛,抬手摸了摸儿子。
上一次他弃肉身时,那时她不知情,只知道儿子死了,再也见不到了。
她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她只是个平凡的母亲,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身份如此复杂;即便是知道他是有意舍弃这一世的肉身回去做冥主,她还是接受不了当日他躺在冰冷的停尸房的模样。
她不会让这样的事,再一次在她眼前生。
现在,她做到了。
“妈妈爱你,妈妈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妈,妈,你别说话。我会治好你的,别说话。”
慕栖洲颤抖着手按在苏婉云鲜血淋漓的腹部,试图用神力为她止血。
可那血像是流不尽似的,根本止不住。
慕栖洲低头,血液中传来丝丝缕缕的药草味,他立刻明白了,风炙在这把匕上做了手脚。
“是毒,他在匕上涂了毒药。”
沈南意飞身过来,手指沾了血闻了闻味,哭出了声。
她慌乱地在芥子袋中翻找,想找出合适对症的解毒之药,可找了好多个瓶瓶罐罐,都是不对的。
风炙是个炼蛊高手,精通毒理,这个毒根本解不了。
“妈……妈你不要怕,我一定……一定能救你。”
苏婉云渐渐瘫倒在慕栖洲的怀中,气若游丝。
她胸口起伏,喘气已经不太顺畅,但还是牵着沈南意的手,安抚她:
“孩子,别忙找了。我知道的。”
血染透了她的衣裳,却依旧源源不断地流着,她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慕士诚连滚带爬地过来,灰白的头耷拉在脑袋上,极其狼狈:“老婆……”
苏婉云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将沈南意、慕栖洲和慕士诚的手,与自己的手搭在了一起:
“孩子们,你们要好好的。照顾你爸,我走之后,最不放心的就是他了。”
“老公,小北调皮了些,你多教育,少生气。我好爱你,老公,下辈子,我还想……还想做你的老婆。”
“老婆,老婆,你不要死……”
慕士诚泣不成声,泪眼朦胧中看到苏婉云唇角挂着笑,一如几十年前嫁给他时那娇羞动人的模样。
“婉云,不要丢下我!不要……”
“妈……”沈南意俯身扑在苏婉云身上大哭。
可生命流逝太快,她的手已经变得没有温度了。
她又一次失去了一个爱她的人。
慕栖洲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日头将他的身影投落在沙滩,落下巨大的阴影。
只一瞬间,他的双手高举,大海便从碧波变成了黑黝黝的墨池,巨大的浪头冲向天际,扑向一水的仙兵,犹如无数的触手,将他们拉进了水底。
海面迅结成了冰,冰凌如尖刺直冲天际,戳中了好几个来不及逃的仙兵,一时间,血花四溅。
更有无数的冰刺直直冲向无量道长,如利刃刺破他的道袍,更有几枚直冲他的面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