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
沈南意瞧着他万分愧疚的模样,心疼得不得了。
纤细的手圈上他的脖子,附耳呢喃着:
“生两个吧,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看他们打打闹闹的,好不好?”
慕栖洲红了眼眶,将下巴抵在她的额上,不让她看见自己脸上的激动。
“一个就好。你怕疼,我不舍得。”
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绸缎般的黑丝,声音因为疲累更加低沉而嘶哑。
何其有幸能遇到她,这是他的人间至宝。
*
这一晚的大海,像是闹腾完精力后睡着的孩子,非常平静。
沈南意喝了定风草汤,晕船的症状也缓解了许多,终于能睡上一个安稳觉了。
慕栖洲躺在她的身侧,一手支着脑袋,一手轻拍着她的后背,神情比白日更凝重。
走之前他安排了阿卢唤人来护着岛上的人和阳间的那些只有亲朋,但他依旧放不下心。
仙界如今沦落在无量的手里,他的手段和能力,慕栖洲是知道的。
能够压抑自己的情绪,行走三千多年布下这样的局,他的心思之深、手段之高,远过了天尊;也难怪天尊最后会落在他的手里。
这样的心计,一定有后招在等待着他和沈南意,至于是什么,不重要。
这几日海上这么平静,但山雨欲来风满楼,危险无处不在,他不能放松警惕。
他的思绪还在乱飞,沈南意似乎做了个梦,嘴里呢喃了几句,慕栖洲听不真切。
待他低下了头时,她又翻了个身睡过去了。
他淡淡地笑着,忍不住亲了亲她瓷白的脸。
这一张脸是天生的好皮,连续几日在海上风吹日晒,她竟没有变黑一星半点。
日后有了孩子,一定要像她,才好看。
招曱小心地撩开帘子,向慕栖洲招了招手,示意他外头说话。
慕栖洲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出船舱:“怎么了?”
招曱脸色有些古怪:“刚刚我下水想洗个澡,现有东西在跟着我们。”
慕栖洲挑了挑眉,果然。
“看清楚是什么了吗?”
“都是黑影,很多很多,也许是我眼花,但总觉得有必要和府君汇报一声。”
招曱虽然小,但警惕性高;这一趟找扶桑之前,他亲眼看到仙人打架,更是对族人要找的扶桑倾注了全部的赤诚,誓一定要保护好扶桑不落入坏人手里。
他也是从父亲的嘴里知道了慕栖洲的身份,岛屿一战后,更是对慕栖洲崇拜有加,一口一个府君叫着不停。
慕栖洲示意他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他下去查看一番。
招曱听话地点了点头,做了个ok的手势,便蹲在船舱口的阴影里,一身黑皮隐入黑暗,要不是两只眼睛的眼白,还真看不清这里有个人。
见他藏好了,慕栖洲才纵身跃入大海。
他落水后藏在鱼骨船底下,海底本有荧光生物漂浮着,借着光亮他看到船的后方,果然有数十道黑影一直尾随着。
那些东西游动的度有序,像鱼,又不似鱼。
慕栖洲冷哼了一声,光这些东西还不值得他出手打一场。
更何况,沈南意还在睡觉,不能吵到她。
他在鱼骨船后设了个无形的结界,像是网兜一样罩开,静待这些“鱼儿”入网。
果然,鱼骨船行出了十来米,结界上边噼里哗啦一阵火星子冒了起来,那些黑影一个接着一个撞上了结界,血如墨迅在海底晕开,引来了许多的鲨鱼。
剩下的那些黑影见势不妙,立刻调转了头想跑,却被鲨鱼追得乱窜,一时间海水搅动,像是一锅煮沸了的水,一片欢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