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像是强心剂。
沈南意喃喃道,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回应他:
“对,我信,我信他一定会回来的。”
“记住,这是你的劫,也是他的业。从此之后,你与他因果已了,再无瓜葛。”
“你到底是谁?”沈南意和慕栖洲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他微微摇了摇头,轻笑:
“有时我会是一个懵懂的仙童;有时我又是一个浪荡的黄有仙君;而此刻我只是个赶海的路人。哦,对了,有的时候,我可能还会是个心思歹毒的老寡妇。”
“你……你是那个瞎了眼的……天道……”
沈南意瞪大了眼珠子,惊恐地指着他,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白衣男子只是微笑地看着她和慕栖洲,又道: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而今开始,三界将再度恢复太平,泰山府君与夕山神女,切莫忘记自身使命。”
“而你……”他看向被铁链束缚的无量:
“身为上古神祗却滥用神力危害三界,断不能容你。你执念太深、早已入魔。权且成全你见烛九一面,只当是天道怜悯。”
“烛九?你是说九儿?九儿还活着?!”无量瞪大了眼珠子。
那仅剩的一只眼里沁出泪水,人也逐渐变得激动而疯狂。
他挣扎着,将铁链震得当啷当啷响个不停,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喊:“她在哪!”
慕栖洲和沈南意手紧紧握在一起,同样也非常迷茫。
鬼界圣女竟然还活着?
她不是刎颈自尽于九幽了吗?
“对了,招曱!”沈南意想起海上结界里的鱼骨船。
好在慕栖洲提前设了结界,否则招曱早就被太阳灼烧成灰烬了。
这孩子真是勇敢,一点不怕,还在船上正探出脑袋跟他们挥手呢。
她打开芥子袋,将船和人都收了进来。
*
天道手指轻勾,无量便被他带着走。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淡然的走向扶桑神树,轻轻挥了挥衣袖。
沈南意只觉得眼前一片白茫茫,顷刻间,他们便落在了九幽。
她在心中暗暗称奇,这就是扶桑神树能通三界的功能,就是瞬移啊!
青铜大门依旧森冷地矗立着,四周一如从前,混沌而迷蒙。
被铁链捆得严严实实的无量,如困兽一般四下张望:“在哪?九儿,九儿!”
天道子幽幽一叹,这叹息声像是一记嗡钟敲在了心房:
“无量,你有什么话,便当面问烛九吧。”
“她在哪?”无量看了一圈,视线又重新回到青铜大门上:“难不成,她在门里面?”
“九幽之门乃烛九亲自所立,只是要开这个门并不容易。你可还记得,当日她在刎颈自尽时,同你说的话吗?”天道神情平静地看着他。
无量睁着一只泪眼,陷入了回忆。
两腮因为瘦削无肉,越加凹陷,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在哀痛中回忆自己惨淡的一生。
他神情落寞、喃喃自语着:
“青铜为鉴,吾身誓伴幽冥;
吾血流于忘川;吾魂归于九幽。
一入此门,魂死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