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会怪你,殿下在我心中,”他轻声道,“便如自家妹妹一般。”
说罢,他推门走了出去。
屋外院子里。
内院的侍女站成几排,晓春正一一问询她们的籍贯、经历、卖处,拂冬站在一旁拿着黄福给的契籍仔细核对,香露正在誊抄录写些什么。
阮义隋抱着剑站在院门处。
贺知林同姜雪一前一后走出屋门,几人的动作皆停了下来。
众人正要行礼,姜雪摆摆手道:“你们继续。”
又朝拂冬道:“拂冬,你过来。”
拂冬将手中册子交予香雨,小步急走到姜雪跟前。
姜雪道:“你送颜大夫出去。”
拂冬应下,随即往阮义隋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看向姜雪,眼神询问是否要阮义隋跟上。
姜雪微摇摇头,道:“先将人送出去吧,颜大夫还有事。”
拂冬点头,对贺知林道:“颜大夫,请随我来。”
贺知林对姜雪行了一礼,随拂冬走出院门。
姜雪转身回了里屋,随嫁的书籍她让人放在屋内,此刻闲来无事,她随手拈起一本游记,坐在榻上细读起来。
不多时,拂冬回到问晴轩,叩开屋门。
姜雪招手示意她走近,轻声问道:“贺哥哥可将住址告诉你了?”
拂冬颔。
姜雪道:“你去唤阮义隋进来,本宫有话交代。”
姜雪放下手中书本,有些疲倦,伸手揉了揉额角。
等这顾府的事情差不多打点完,她得回宫一趟。
今日贸贸然让人回宫把长乐宫的侍卫都喊了来,母后那边她必得给个解释才行。
拂冬走到院子,高声对阮义隋道:“今日辛苦侍卫大哥在此替我们守着院子了,殿下赏您喝茶,随奴婢进屋吧。”
屋外正在候着的仆婢中有人窃窃私语。
“一堆活计都还没做呢,便把我们拉到这里来问三问四。”
“谁让上头那位金尊玉贵,可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黄管家买下我们时,一应出身不都由人牙子交代过了,这翻来覆去地盘问,是要做什么?”
拂冬听到这些杂话,又见晓春对她微挑了挑眉,立时斥责道:
“吃着这府里头的饭,主人吩咐什么便是什么,配合着早早问完你们也能回去做活。”
“若再在这里摆弄舌头,怠慢了殿下吩咐之事,便是将你们统统卖走也是可能的!”
侍女们纷纷垂下头去,晓春瞧得清楚,有些胆小的抖如筛糠,有几个方才嚼舌根的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不屑。
晓春开口道:“今日查问,不过是按着规矩问清你们身世来由,也好知道日后如何安排活计。”
“你们诚实些、配合些,此事便能早早完成。”
“殿下早有吩咐,今日做不做活不要紧,要紧的是,这顾府里头,定不能留下不清不白的人做奴仆。”
“若是身世清白,你们无须慌张,手上活计明日再做,殿下不会责罚。”
“若你们知道旁人隐瞒了的,可私下说与我听,定有重赏。”
晓春面色淡淡,却不失宫中威严。
她话音刚落,侍女中立时有声音响起。
“姑娘,这些事情,我们的契籍都清清楚楚写着呢,不都在姑娘手里捏着吗?”
晓春望过去,正是方才在下头挑事的那几个侍女之一。
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站到前方来。
“由你先来,我问什么,你便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