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乱了。
男人的呼吸也乱了。
安云柒惶恐不安地盯着他垂下来的头。
男人的声音变得沙哑轻颤,悲戚地哀求:“小柒,我求你,就陪我一会好吗?我求你了……”
安云柒心里很慌,每次跟他单独在一起,都会紧张害怕,他已经不是当年的挚哥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余挚苦笑出声,缓缓抬头,望向女孩惊慌失措的眼睛。
安云柒对视上男人的眼时,现他眼睛通红,眼底有泪光,脸上却挂着冷笑,那种看起来悲伤到绝望,又可怕的神情。
她就更害怕了。
余挚低声哽咽:“小柒,你知道流浪猫其实并不可怜,它有它的生存之道,最可怜的是它在流浪的时候,有人把它捡回家,给它温暖和爱,给他希望和未来,在它最幸福的时候,突然又把它扔掉,不要它了。你知道这对它来说,有多残忍吗?”
安云柒听出他的弦外之音,难过道:“它为什么会被扔掉?你不知道吗?”
余挚痛苦低吼,“我不知道,它到底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要这么讨厌它,要让它受这么痛苦的折磨?”
安云柒不想说流浪猫了,她知道余挚想说什么。
她心里难受,忍不住也湿了眼眶,一字一句地说:“你19岁那年就应该去坐牢的,犯下这么恶心的罪却逍遥法外这么多年,她才15岁,还是个未成年,你难道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吗?”
余挚一怔,错愕了几秒,随后冷冷地笑了,笑得悲伤,往后退,退到墙壁上,无力地贴着墙,仰头看着天花板,让泪往肚子里留。
安云柒缓过气,摸着被按疼的手臂,气息缭乱地盯着他,等他的答案。
好片刻,余挚才哑哑地说:“原来你知道这件事,我以为你去参加竞赛,我以为你不知道,我从来没想过,你厌恶我,你恨我,竟然是因为这件事。”
安云柒咬着牙,怒意更甚:“所以,像你这种人,不应该被抛弃吗?”
余挚眼眶的泪已经流淌在脸颊上,他用手扶着墙,侧过身不让安云柒看到他这副模样,“小柒,我说我没做过,你信我吗?”
安云柒紧握拳头,怒问:“你没做过,为什么要赔钱来平息这件事?”
余挚悲痛地自言自语道:“对啊,没做过,为什么要赔钱?可这世上,就有这么恶心的父母,就因为我坏,我叛逆,我不听从管教要独自生活,对方是个优秀的三好学生,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女孩,她是不会跟男人睡的,她也不可能说谎,说谎的一定是我。”
余挚缓缓走到门口,捡起地上的袋子,背对着安云柒,“安女士到处跟别人说自己的儿子犯下多么不可饶恕的罪,还觉得为儿子花了几十万而自我感动。小柒,这世上,最恶心的爱,无非是这样。”
安云柒心乱如麻,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望着余挚宽厚的背影,落寞萧条
他在门口处顿停了几秒,背对着她,声音沙哑微颤:“小柒,有人来人间这一趟,是体验也是享受,而有人却是来历劫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和苦难。”
“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他走进去,把门关上。
安云柒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心里莫名的难受,脑海里不断浮现余挚说的话。
“小柒,我说我没做过,你信我吗?”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公寓的,只知道回来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这件事。
她以为,既然赔钱了,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证据确凿的。
可为什么?
为什么余挚说他没做过?
既然没做过,姑姑为什么要赔钱?
这一旦赔钱,不就是承认余挚做过了吗?
这世上,真有这么恶心的父母吗?
“我说我没做过,你信我吗?”
“你信我吗?”